附身,而是自行将元神分裂,原本看他刀上力道控制极好,对非亲非故的一个婴儿也能如此关心,以为魔神压不得他的善念。没想到,这还是害了他。前辈为何又有此说法?”李行尸问道。
“行尸老弟,你难道没有发觉,那小子的元神,早已一分为二了么?”李行尸缓缓坐下,神色悠然。
“前辈说的是他身负邪功?那邪功已将元神分裂?”李行尸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不错。但这邪功凶性一发,却如同猛兽一般,不可理喻。那小子战战兢兢,只知用本身内力压制,或将邪毒宣泄。但若习练魔刀,这个元神分身便能专著于刀,不再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抢占躯体。两个残缺元神尚可在心底对话,说不定化敌为友,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钟剑圣呵呵笑道。
“倒也有理。不过若分身取而代之,兽王老弟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李行尸锁紧了眉头,已然忧心不已。
“那小子心志极坚,且与练魔刀之人不甚相同,已发觉了那元神分身,加意提防,分身想胜过本身,也没那么容易。你其实眼光不差,他对毛伶视若亲子,这份父爱,也能化解戾气。这小子人越孤独,戾气越重,你我若与他相处数年,他的心魔,也会慢慢化去,何必担忧?”钟剑圣不以为然。
李行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他总觉得,钟剑圣话虽有理,毛无邪却依然留下了隐患,但隐患在哪里,他又一时说不上来。
没了两人的五行内力相助,那棵“波巴布”圣树未再快速生长,依然高不足三尺。
“秃子的话能信吗?当真要掐去顶芽?”风自如问毛无邪道。
毛无邪点了点头。钟剑圣这老人,心直口快,说起话来虽说有点玄乎,却真不爱说假话。他说要去掉顶芽,那是神仙传授的秘诀,不会空穴来风。
“在想什么?还在琢磨瘦子的话,想人刀通灵?若真能通灵,你说这刀是男还是女?”风自如摘着圣树顶芽,见毛无邪握着鬼头刀不放,想起李行尸那番话,打趣道。
“能否与刀通灵,还要看有无缘分,强求不得。便如你怎么看那秃子,都不顺眼,而对我,却一见钟情,这便是缘分。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毛无邪虽开了个玩笑,却是眉头紧锁,脸上全无喜意。
“我只能活五年了,有些心愿若不快一些了结,死的时候只有遗憾。山都能活三四十年,雄山都在六岁时,便懂得找寻配偶,甚至对我大献殷勤,而我,却只能活十二年。若挑挑拣拣,只怕死时都找不到一个男人。”风自如幽幽说道。
“如此轻率,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骗你?”毛无邪缓缓说道,又想起了罗冬梅与罗秋菊两姐妹。
“我本来便一无所有,你能骗到我什么?我的命本来便是你救下来的,你又何必骗我?”风自如的声音变得极为柔和,蹲下身,搂住毛无邪脖子,轻声道:“若真的骗我,也别告知我真相,骗到我死的那一天为止,好不好?”
“想住在这圣树的树洞里吗?”毛无邪任由风自如的脸蛋在自己满是须毛的脸上摩挲着,心中忽然有羡慕之意。一个人若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前提,便是心无挂碍。自己血海深仇未报,若早早死了,也算饮恨而终。
“你会和我一起住进去吗?”风自如反问道。
毛无邪微笑点头。这一刻,他的心头,又浮起了爱妻吴素芹的影子,一颦一笑,与风自如截然不同。若吴素芹依然在世,他绝不会移情别恋,但如今天人相隔,毛无邪又何忍拒绝这么一位真心相待的少女?
“你的笑容好奇怪,难道,还有别的心上人?对了,你这种人,不会没有妻子的。”风自如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什么也瞒不过她。
“死了。”毛无邪好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脸上,是极度哀伤后的平静。
“你还爱着你的亡妻?”风自如站起身,双手依然按在毛无邪肩膀上,居高临下,轻声问道。
毛无邪不假思索,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若只一味甜言蜜语,那是对妻子在天之灵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