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性命作为筹码,丢上赌桌,华扇才有赢下这场赌局的可能性。
“来吧,吸血鬼,尽管用你那些肮脏的小手段来暗算我吧!”华扇在心里咆哮道。
果如她所料,纳兰暝在被她打中的前一刻,弹了一下手指。正常来讲,下一个瞬间,他便会出现在华扇的绝对死角之处,给她致命的一击。
实际上,他也确实消失了一瞬间,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所处的位置,依然是华扇的面前。
“我了个!”
在被华扇的拳头直捣心口前,纳兰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不解与惊愕的呼喊。他就像一颗人肉炮弹,身体扭曲着,倒飞而去,一路撞到了好几棵樱树,最终砸在了一面结实的岩壁上,留下了一片蛛网一般的裂纹。
纳兰暝缓缓地从岩壁上滑落下来,擦出了一道血痕。他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垂着脑袋,眼神呆滞,面无血色。他的嘴里不住地淌着鲜血,将衣襟染得通红一片,胸口处则非常不自然地凹进去一大块,断裂的肋骨戳破衣衫,露了出来,看着分外骇人。
“胜负已分!”
华扇收好架势,运上一口气,颇有气势地大喝道。
“咳咳......咳!”
纳兰暝从喉咙里咳出了一大口血,而后相当虚弱地说道:
“原来,你用的那个......是妖力啊......”
胸口的阴阳玉挂坠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将纳兰暝的笑容,映得分外凄惨。他总是栽在同一招上,无论对手是灵梦,还是拉杜三世,只要使出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能量,纳兰暝就总是吃瘪。
“是啊,就是妖气。”
华扇也不忌惮什么,直接就道出了自己取胜的秘诀:
“虽然不知道你的能力具体是什么,不过,你那瞬间移动的招数,是要靠血来完成的吧?那么,只要我在身前造出一面妖力之墙,将那滴用来引路的血液截住,不就能将你彻底封死了吗?”
“确实......咳咳......呵呵呵......”
纳兰暝勉勉强强地直起身子,抬起了头,说话的时候还咳着鲜血,看上去真的是命不久矣了。如果他不是吸血鬼的话,那他早就死了,即使拥有吸血鬼那堪称变态的再生能力,短时间内,他也不可能对华扇构成任何威胁了。
“确实,正如你所说的那般......呃咳......”纳兰暝艰难地说道,“这场战斗,胜负已分了......”
“终究,取得胜利的人......”纳兰暝竖起大拇指,指向了自己,“还是我纳兰暝啊!”
“什么?”
听见这话,再加上纳兰暝那惨白,却如真正的胜者一般充满自信的笑脸,华扇方知大事不妙。她抬起脚,往前跨了一步,忽有一股触电一般的危机感应,让她想都不想就立即收回了刚刚落地的前脚。
然后,她便惊恐地发现,那只脚上的鞋子变成了几十片碎块,一齐从她的脚背上滑落。如果她的反应再慢上半拍的话......这只脚,大概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你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华扇站在原地,又惊又怒。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要去把纳兰暝提起来暴揍一顿,可是眼下,她寸步难行。
“没......没什么大事儿。”纳兰暝一边用袖子擦着嘴边的鲜血,一边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很敏锐,真的非常的敏锐,认识到我是靠血滴来发动能力的,这一点值得褒奖。但你不知道,这并不是我能力的全部。”
“我的能力,分为两个部分,连接,切断。只要是身体触碰到的东西,我都能对其发动能力。而血液,正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么说你大概明白了吧?没错,那些被我用手指弹飞的血滴,不仅为我引导了空间连接的终点,更重要的是,它们在飞行的途中,划出了一条条,肉眼无法辨识的,极细的血线!”
“每弹出一滴血,你的身边,便会多出一条线。如此这般,打到现在,你已经被我的血液之线给包围了。你就像落入蛛网的蝴蝶,垂死挣扎,在劫难逃。无论你打算如何反击,我总能先你一步,用那血线将你切成肉块,就像这样!”
说着,纳兰暝伸出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地划了一下。与此同时,华扇那只由绷带构成的右手,便在她的眼皮底下,“呲啦”一声碎成了无数的碎布片,羽毛一般摇曳间飘洒而下。
她那只“手”,被某种“力量”给切碎了,某种看不见,摸不着,无法解释,却又实际存在,而且极其强大的力量。
“诚然,我已经没有与你战斗的力气了。”说到这里,纳兰暝轻轻地笑了,“可到了这一步,打败你,已经不需要消耗多少力气了。”
“到头来,我还是被你给算计了......”
到了这个份上,华扇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唯有移动身子,是她绝对不能做的。这种小命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实际上,”纳兰暝说道,“你的身体已经碰到了好几条线。我要是想杀你,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而已,但我没有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间觉得,像你这样的强人,正是我所需要的啊!”
纳兰暝说着,扶着膝盖,强撑着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抬起头,露齿而笑,说道:
“都这个点了,不喝上一杯吗?我请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