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绝对不败的,代表着极度的幸运与极度的不幸的黑杰克。这时,你该怎么办?你准备好迎接命运的审判了吗?还是说,你只是在恐惧之中颤抖不已呢?
当夏科洛斯爵士的猫爪移到那些扑克牌上时,橙闭上了眼睛,耳中听见的,唯有她自己的,那愈发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她不知道,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从容不迫地抽牌,至少,她是没有那种勇气的。
但夏科洛斯爵士有。
他轻轻地摸出了第一张牌,将它翻开在桌面上,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一丝不变,就好像鬼人正邪的牌不是黑杰克一样,就好像他已经掌握了必胜的秘诀一样。
“梅花A,”他用猫爪按着那张牌,开口说道,“我的选择,是11点。”
听见这句话,橙的心脏便是“嘎登”一下,垂直落了下去。
正常来讲,在这种情况下,最应当避免的情况,就是点数超过21,Burst(爆掉)。所以,如果让橙来选的话,她会尽量选择较小的点数,只要手牌不超过21,她就还有继续抽牌的机会,就还没有输。
但是,夏科洛斯爵士所考虑的,显然是事物的另一面。
他并没有在思考“如何不输”,他所想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如何去赢”。所以,他走出了这一步险棋,从踏进这家赌场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走这样的险棋了。下一张牌,他只要抽到10、J、Q、K、小丑中的任何一张,就能直接逼平。这张11点的A牌,就是通向胜利的独木桥,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万丈深渊。
“方块6,”夏科洛斯爵士翻开了第二张牌,道,“可惜。”
尽管他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多少“可惜”的味道。
至此,橙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第一张是11点的梅花A,第二张是6点的方块6,合计17点,也就是说,留给夏科洛斯爵士的空间,只有4点。
在这单牌最小0点,最大11点的游戏之中,4点的空间,意味着不足4成的胜率,换句话说,点数爆炸的可能性逼近70%。而一旦爆掉,她和这只白猫,就会直接失去七分之三的生命。
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了下来,在它抵达她的下巴之前,夏科洛斯爵士已经抽圌出了第三张牌。
“哼,呵呵!”
橙听见了鬼人正邪那轻蔑的笑声,而这一回,夏科洛斯爵士没有开口,围观的众人,也没有一个发声的。
再三的犹豫之下,她睁开了眼睛。她那愈加激烈的心跳,便在那漆黑的数字入眼的一瞬间,戛然停止了。
夏科洛斯爵士手中的牌是黑桃5,三张牌的总点数达到了22。
“啧啧啧......”
夏科洛斯爵士摇着头,将那枚不幸的黑桃放到了桌上。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失落的神情。
“就差一点。”他说,“不过,无妨。”
“机会还有很多。”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鬼人正邪伸长了手臂,一把从夏科洛斯爵士的面前,揽走了那六枚代表生命的筹码,接着便送给他一个稍显狰狞的、露着满嘴尖牙利齿的笑容。
“我的手里头,正捏着你们二人七分之三的生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正邪一手反复抛着那些,刚刚赢来的,蓝与绿的筹码,另一只手撑着她那歪斜下来的脑袋,血色的光芒在她的双眼之中闪烁不止。在橙看来,此时的她,简直就是一只贪得无厌、敲骨吸髓的恶鬼。
“这意味着,这场赌局,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正邪接着说道,“你们欠了债,血债。如果你们现在立即退出游戏,那我就拿刀从你们的身上,割下相当于总体重七分之三的肉,用来抵消你们的赌债。”
“你们只有赢,赢到低,赢完我手里所有的筹码,再把输给我的那些筹码也一并赢回去,才能‘完完整整’地离开这里,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天邪鬼。”夏科洛斯爵士道,“你说得好像,我原本不打算赢光你的钱,然后全身而退似的。我可从没打算把这条长长的尾巴输给你——我还得靠它来讨小母猫的欢心呢!”
“嘴硬就趁现在,”正邪二指捏着雪茄,往椅背上一仰,朝着斜上方吐出来一大口白烟,“待会儿就没机会了!”
“发牌的!”她朝着一旁的侍者招了招手,“第二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