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他是委屈又着急的。像小时候特别想在家长面前证明自己的小孩子,他想说服他爸,他不疼,可脸上挨过的巴掌还留着红印记,怎么能压盖过去。
秦国安笑得极其讽刺,他抬着手,戳着秦颂的胸口,“儿子,你要再这么执迷不悟,我宁愿你葬在这海里,也不想我们秦家的脸被你丢干净。”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听得足够了,两个人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我垂着头,哑着声对秦国安说,“秦叔,这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全,让秦家蒙羞了。要是有幸出去了,我会给秦家一个交代。秦叔肯定还有别的话想跟秦颂说,那我就先跟顾琛出去了,”我说到这,看秦颂的背部明显一僵,他紧绷的侧脸正要转过来,我又继续说,“我们就在门口,不去别的地方,如果你们谈完,随时叫上我们再进来。”
我说完,朝顾琛过去,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他腰,顾琛很快睁开眼,眼神明亮,一点没有入眠的痕迹。他从容的站起来,随我到门口,等出去后,顺手关上房门。
我背靠着紧闭的大门滑坐在地上,蜷曲着双腿抱着脑袋,把脸深深的埋下去,阻隔了走廊尽头被声音带亮的灯光。
现在我反而希望黑暗坚持久一点,不用看到我脸上的难堪和屈辱,这些我连抱怨都说不出口的情绪,全都被我生生咽回肚子里。
身边传来声响,是顾琛坐下来的动作发出的声音。他背靠在一边墙壁上,在这种时候也忍不住开口刺我两句,“现在秦家看到你这状态,就算出去也不想让你进秦家门,后悔了?”
我没抬头,说出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顾琛听清楚没有,“后悔什么,我跟我男人一起死在这,也算同生共死了。”
说一点不后悔,也不。这次过来,我早应该想到刘怡恩会设计到这一点上。可对秦国安的信任何止是随之一起过来的秦颂,连我也不信,秦国安怎么可能中刘怡恩的计,正好出现在这地方。
秦国安说他老了糊涂了,我觉得不过是顺风顺水久了,想法跟不上时代变迁,才造成了命运被一两个小辈捏在手里,肆意玩弄的局面。
正是因为这样,刘怡恩让我跟顾琛在船上就剥了自己衣服换上令人羞耻的行头。是想让我跟秦颂临终前都揣着误会和不理解?
就算我没想到,难道顾琛也没想到吗?
想到这,头偏了偏,去看旁边顾琛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他,“顾琛,你是不是能想到办法出去?”
话说到嘴边,的确很荒谬,联系不到人,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就连顾琛也是换上崭新衣服再进来的,他怎么能想到办法出去,他有不是神。
我并没有怀揣太多希望,但顾琛的话依然像冷水泼到我头上,淋得我一身冰凉。
“你想要怎么出去?除非再联系上对方任何一个人,答应他们条件,但过程会是什么样,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啊。我低声呢喃。
顾琛这话说完没等太长时间,房间门被打开,我背后悬空险些倒下去,又突然靠在两条发硬的腿上,我抬头一望,是秦颂,他淡漠的冷眼扫着我跟顾琛,淡淡道,“孟三那有消息了。”
我吃惊的倒吸口凉气,下意识去看顾琛,心里琢磨他怎么能算这么准,没出一秒,我眼睛上突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一遮,完全阻挡了我视线,而手臂正好被箍着,我半强迫的站起来,大步往里面走。
秦颂拽我进去的力道很大,步子一步也不肯迟疑,我慌忙间想解释,却正好听见了房间里传来孟三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说秦爷,你可考虑清楚,这房间里,可有秦爷的儿子,其余的人跟秦爷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秦爷把自己儿子的命给抱住,江山还在就行了,至于秦爷自己,不是已经到了岁数,何必多计较这一两天。”
秦国安冷笑,“孟三,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会让我秦国安的儿子活下来?”
“秦爷可别忘了,我这不是一个人干的,我合作者说了,就想看秦爷怎么收拾人呢,她有要对付的人,想请秦爷帮把手,就这么个理,看秦爷愿不愿意了。”
孟三口里的“她”,是刘怡恩无意了。
等我稍微听明白他们对话后,懂了大概意思。
这房间里,有一个人能活下去,而其余人,要被在场的人解决掉。
就看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