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告诉他等晚上我回去了,跟秦颂在一块儿,他要是同意,我就可以给顾琛打电话。
郭昊显然不是想我这样,但听我态度明朗,就叹口气说了声好吧,再道谢,才挂掉了电话。
中午我跟着外派的车出去到集市,司机又开始劝我不要太辛苦,这么忙碌让秦颂心疼了,在工地上要分心。
都是一些玩笑话,我听完就过的,但想一想,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他。
在见过生命无常之后,我连生命变幻的喜悲都看淡了,我只想自己爱的人活着,活得久一点。
就像看了场电影,从影院出来后的心情一样,我仔细认真的挑选每天的菜色,自己动手做,想给秦颂好的,更好的。
晚上依然是喝过了苦口的中药,时间长一点,连这苦味都更能接受许多,秦颂把碗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他已经可以控制好水量,不至于让水破溅出来弄湿衣裳。
我告诉他今天郭昊给我打电话,想让我跟顾琛联系,秦颂一直听着一直沉默,直到他把碗用擦碗布擦了个干净,再把碗随手放在小碗柜里,轻微的“咵嗒”一声,他才看着我,“我不想同意。”
他说的是不想,没说不可以。
“等会我给他打一个,你想说话就说两句,不想说话也随你。”
我说行。
回了房间,秦颂把吊灯给摁开,房间明亮很多,他拿出手机,给顾琛打去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听,都快到结尾的时候,那头才接起来,却不是顾琛的声音。
是刘怡恩的。
刘怡恩“喂”了声,还听不出情绪,但她马上又说话,带着毫无遮拦的哭意。
她说顾琛刚刚吐血了,很大一口血,吐到床单上,她衣服上都是。
她说她这衣服,是她当年爸爸买给她的,当时顾琛还在场,他看着刘怡恩爸爸买的。
当时她买衣服故意把顾琛也喊上,就是想刺激顾琛,想让他这种没父母疼爱的人能嫉妒她恨她。
今天她也是故意穿这件衣服来看顾琛,没想到被顾琛吐得血,脏了个干净。
刘怡恩在电话那头一直说一直说,好长时间都没停,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都冷了很多。
这段话仿佛是刘怡恩故意说来稳定自己情绪的,很显然,她真的做到了。
等她沉默没说话时,秦颂无力的叹声说,“刘怡恩,刘姐,你有完没完。顾琛现在九死一生,你也看见了,吐的血,黑吧?是不是把你衣服染黑了。你自己上网查查这是什么的症状。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可以,当顾琛面时候,闭嘴。”
不管刘怡恩什么想法,我心惊肉跳的,心堵得难受。
可刘怡恩顿了顿,停了没多少秒钟,又开始絮叨般的说话。
我看见秦颂太阳穴都暴起青筋,琢磨快到他脾气的临界点了,赶紧抓住他胳膊,摇晃两下,他皱起的眉峰一点没舒开,扭头看向我的脸色有些迷茫,我冲他摇了摇头。
现在刘怡恩说话难听吗?难听。
或者因为都是女人,现在刘怡恩的状态,我竟有点感同身受,刘怡恩说这些话,终归是因为怕。
她多害怕。
如果顾琛就因为这个消失,跟她没有丝毫关系,从这个世界上再不能找到这个人了,那刘怡恩接下来活着,又能活出什么意思。
哪知道最在乎顾琛的,还是最该让他恨的刘怡恩。
但秦颂终是没那么好脾气,他听到刘怡恩说话到一半就快速挂了电话,这么不绅士的秦颂少见,他马上给郭昊打了电话去,郭昊那边说,顾琛进了手术室里,正在抢救,还没出来。
这对话沉重的没人想多说一个字,可又因为恐慌作祟,谁都不想挂上电话中断这场联系,好像是真找不到话一般,秦颂问郭昊,那顾琛的妈妈在哪。
郭昊犹豫一下,吞吐的说,顾琛的妈妈说自己头疼,前一个小时就回房间休息去了,一直都没过来。可能明天早上才会过来看。
郭昊说得委婉,却也成功把秦颂逗乐了,他讥笑一声,冷得让人发寒。
顾琛的妈妈问完,其余的亲戚秦颂只字未提,只叮嘱郭昊在那边看紧点,要是需要任何帮忙,直接找那边的赵彪,要什么,一定准备什么。
郭昊郑重的说了声“知道。”
挂完电话的安静,让房间的空气都闷得透不出去,我问秦颂郭昊走的那天晚上给他说了什么。
秦颂看着我,眼神很深,“说顾琛那小子的所有身家,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