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千,高句丽却有三万多骑。
叹息一声,他道,“我们虽有三千骑,可泉盖苏文也不傻,他知道后面就是李相。濡河战败,高句丽人败的可谓莫名其妙,他们肯定不敢再跟李相打。”
尉迟宝琳觉得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情好多,比如濡河之战前,高句丽明明更强,可老师却非要主动开战,结果还真赢了。而战后,老师又不让追。但打扫战场后,老师却又迅速带兵往平州而来,还让他和父亲率骑兵先行,既让他们追高句丽人,又让他们保持距离,还让他们在平州停止。
偏偏这一路上,高句丽人对于吊在后面的唐骑,没有返身回击过。甚至到了平州城下,也是直接撤退。
老师和这个泉盖苏文,他们做事,怎么不按常理呢。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看事情考虑东西,只想到表面。而你老师考虑事情,却是在考虑大局,是全局。从眼前出发,和从全局出发,结果当然是不一样的。泉盖苏文虽然年轻,倒没想到也是个厉害的。他不跟我们打是对的,因为就算他回身打赢了,对整个大局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紧闭了一个半月的平州龙卢城门,终于又打开了。
剩下的几百军人中,军职最高的那一群旅帅亲自动身,缓缓推开了城门。
吊桥放下。
他们走在前面,后面是城中的军民百姓们。
站在一片狼籍的城门前,他们恍如隔世。
高句丽人终于走了,而他们在苦守一个半月,即将城破之时,得到朝廷救援了。
尉迟恭打马过来。
看着那面写着尉迟两字的大旗,还有那黑塔一样的将领,卢龙城的这些幸存者知道是右军大都督尉迟恭亲自到了。
没有人抱怨来晚了,他们只是感激他们终于来了。
“多谢大都督来援!”
一群幸存者向着尉迟恭跪下。
尉迟恭连忙跳下马,伸手去扶。
“快起来,救了你们的不是我尉迟恭。我尉迟恭无能,一个半月也没能为你们解围。惭愧啊,救你们的是尚书令、太尉、中书门下平章事、燕云节度使赵国公李文远相国。”
那些幸存者极为惊讶。
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何高句丽人会突然撤走,也不知道援军怎么在这个时候来。
“李相国来了?”
“居然是李令公亲来解围。”
远处大队人马到来,李超来了。
李超的旗帜很显眼,卢龙城的军民终于相信,原来李相国真的亲自来了。
这个时候,不少士兵开始向卢龙城的军民们讲他们在濡河如何一战大破高句丽骑兵,如何以步破骑,如何一战斩杀四千高句丽骑兵,而且他们还是以一万五千战士和两万志愿兵破的敌。
这时卢龙城的军民,也自豪的向这些来援的兄弟们讲,讲他们是如何坚守了这一个半月。讲他们的血战,讲他们的决心。
说到激动处,大家都不胜唏嘘。
李超到来,将士百姓们一起欢呼。
他们赢了,击退了高句丽人,也守住了卢龙城。
“请相国入城。”
李超却站在城外摇了摇头。
“今天暂不入城了,高句丽人还没有被赶出去。传令,全军集合,向东!”
尉迟恭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双手一合。
“末将得令!”然后大步而去。
号声响,军令下。
士兵们重新集结,然后向着东面追击。
东边路上。
“报!”
“禀报大人,唐人追过来了。”
渊盖苏文咬了咬牙。
“大人,这个李超太不知死活了,咱们调头,灭了他们。”
“就是,李超不过三万余人,我们现在也有三万余人,咱们还是骑兵,他多是步兵,还大半新兵。咱们杀回去,报濡水之仇,生擒李超,攻破平州!”
一群将领全都火气上来了。
本来濡河之战就输的憋屈,结果到了平州,渊盖苏文还直接下令撤退。他们都夹着尾巴走了,结果唐人还敢追。
“闭嘴!”
渊盖苏文大喝一声。
整天只知道喊打喊杀,有勇无谋。
“传令,加快行军。”
“大人,我们还带着许多掳掠来的俘虏和许多金银等战利品呢,走不快。”
“那就把俘虏和战利品都扔了,加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