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一个人自个去逛,只能在此陪着她,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见阔大明亮的台上,贾玮起身向旁边几位含笑说了两句,便在一帮亲随的簇拥下,离开彩棚,随即穿过喧嚣的朱雀街,往前头的街道去了。
香菱的视线紧随着他,直到贾玮同一帮亲随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夜幕中,她才怅然掉过头来。
“姨奶奶……宝二爷走了,咱们也好生逛逛去罢。”一旁的臻儿轻声说道。
“恩。”片刻后,香菱回过神,点点头。
此时已是亥时过去一些,随后主仆俩个逛了半个多时辰,见时辰接近子时,便打算回去。
虽说今夜是不夜天,朝廷也鼓励百姓通宵达旦,共渡佳节,但真正会留在灯会上彻夜不归的人终归少数,尤其是像香菱主仆这样的年轻女子,更不可能在此待上一整夜,眼下接近子时,从皇城这边返回东城,路程上又要费上近半个时辰,因此真正到家,躺下歇息也该是凌晨了,想着明日十五过后,还要做浆洗和针线活儿,可不敢耽搁了歇息,省得一整天提不起精神,主仆俩个便不再迟疑,提着裙裾,稍稍加快脚步,往前方街道而去。
说起来,朱雀街是灯会所在,为了道路通畅,不影响赏灯,此处不允许停车停轿,因此今夜到来之人各自的车轿皆停在前方街道那边。
先前贾玮前往前方街道,自然是在那边登车,同样,香菱主仆俩个也是要到那边坐上轿子回家。
她们俩个今夜来时,是同坐着一乘二抬小轿前来的,轿子是前两日臻儿早就雇下的,往返要费二钱银子。
对于眼下的主仆俩个,这可不是小数目,但前来逛灯会,却不得不出这笔雇轿的银钱,一来路程甚远,以她们的体力,徒步往返,压根就吃不消,二来徒步前来,倒也罢了,返回时势必夜深,为了安全考虑,也得雇轿,有俩个轿夫在,好歹心安些。如此,为了此番灯会,主仆俩个也算奢侈了一回。
俩人一路过去,到了前方街道,远远地瞅见自个雇的那乘二抬小轿歇在一旁,俩个轿夫正坐在轿杆上无所事事地闲聊,待要过去时,臻儿忽地拉了拉香菱衣角,压低声音道,“……姨奶奶,你瞅后面那人,从东城那边过来时似乎便跟着咱们轿子,当时小婢不敢确定,怕姨奶奶无谓担心,因而没说……如今竟又跟过来了,那便再无疑问了……想必在灯会那边也跟着,只是人多,小婢不曾留意到……”
香菱听说,便往后面一瞅,果然有个壮汉模样的人距离她们身后数丈处站着,此时她望过去,对方的视线移开,似乎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附近的一座宅院。
“……姨奶奶,这人一路跟着咱们,显然是有歹意,定是候着眼下咱们返回,夜深人静,伺机下手……瞧这人身强力壮的,就算咱们有俩个轿夫在,怕也无济于事……怎么办呢,姨奶奶?”臻儿不无担心地再次低声说道。
香菱见了这壮汉样子,又听了臻儿这番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哪里有个主意,看上去比臻儿还要慌乱些,好一阵子才脸儿发白地道,“……不管他……咱们……咱们先上轿子再说……”
“姨奶奶,都怨我,不该撺掇着你来逛灯会……姨奶奶这般花容月貌的,终究会让一些歹人生出歹念来……”
“……臻儿,别说这些了……咱们……咱们赶快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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