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但这种婚姻大事,以及由此带来的喜悦,不同家人说,又同谁说去?
最终她还是将此事说了出来。
一家人此时才真正明白她容光焕发的原因,小心翼翼打听了其中的情形,随后一面说着祝福话语,一面皆为她高兴。
在这其中,一家人也难免心情复杂,当初一张卖身契,将袭人卖给荣府的事实,怎么也绕不过。
尤其是做母亲的,此刻又是高兴又是辛酸。
当年家里穷,不得不卖掉女儿,她也是百般舍不得,心里头始终牵挂,如今女儿出落得娇花似的,又做了少爷的头房妾室,总算是苦尽甘来,她也彻底放心了。
拭了拭泪花儿,她褪下腕上的金镯子,给女儿戴上,“过去的事,总是一家人对不住你……成亲那天,爹娘不在身边,权且当个念想……”
摩挲着带着母亲体温的金镯子,袭人的眼圈渐渐泛红。
……
怡红院,游廊上。
晴雯、秋纹、碧痕、春燕、四儿几个屋内丫鬟站在一块,八卦着袭人的喜事。
对于袭人当头房妾室,大家早就心里有数,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如今得知,自是丝毫不感惊讶。
但尽管如此,大家皆是丫鬟,现下袭人当真让贾玮收了房,无疑各人皆有各人的感受。
“怪道这几日院里头总有喜鹊飞来,叫上几声,原是应在此事上了。我先前还觉得纳罕呢!”年齿不过十二的四儿,声音清脆地说道。
“就你耳朵尖,我怎么没听见?”晴雯轻哼一声,冷笑地道。
虽说她无意同袭人争宠,做头房妾室,但袭人终成了头房妾室,还是让她有些捻酸泼醋。
此外,今儿清早晨锻,贾玮居然没有告诉她此事,也让她觉得隐隐不快。
因此很不爱听四儿这样的话。
旁边的秋纹见状,不由一笑,便打趣晴雯,“我也听见了。照我说啊,下回喜鹊再叫,就应到你身上了。”
“定是如此。”碧痕也抿嘴笑道。
她们二人这般说着,心里头也不禁泛酸,如今袭人已是将成妾室,晴雯也是铁板钉钉,那边还有个麝月,论固宠的本事,也比她们要强,她们倒是想留在二爷身边,却不知最终有没有这个福分。
“放你娘的诌屁!”晴雯面色微晕,啐了一口,“我才不稀罕什么喜鹊叫呢!”
笑闹一回,又八卦一阵荣禧堂那边王夫人及凤姐的准备事项,院门外走来一人,大家看时,却是平儿,忙都迎了过去。
平儿问道,“袭人人呢?”
“大清早就走了,说是家去。”秋纹说道。
“她用车不是要经由你们的手么?难道你们不知,还来问我们?”晴雯紧接地笑道。
平儿便道,“她家去我自是知道的,此刻以为她回来了呢。那我就先走了,待她回来,你们告诉她,太太和我们奶奶让她出去呢。”
众人听说,便都应了。
正说着,却见院门外又来了一人,大家举目一望,正是袭人,皆笑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再没这么巧的!”
平儿边笑边迎上去,挽着袭人的手,俩人说着话儿,往荣禧堂去了。
……
七月廿九日,贾玮纳娶袭人的吉日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