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里众人听了陈奉先这话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鹏飞本人也十分惊讶,这陈奉先不像是说反话消遣自己啊。
“这里面那些道道你们不懂。”陈奉先见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便笑着说道:“所谓恩威并施,这鹏飞立下大功,未见恩赏却先见责罚,这是总督大人要用鹏飞,怕他少年得志得意忘形,所以才赏下这顿杀威棒。这威以施过,恩还会远吗?如我所料不错,不久必有恩赏。”
张鹏飞仔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可能就是大明朝文人对武人的偏见吧,文官都觉得武人桀骜不驯,是祸乱之源,即使要用也要先杀杀威风,让他们以后一见到文官就觉得矮一等,以免除其骄横跋扈之虞。
“鹏飞,这也是总督大人抬爱,你千万不要心生怨恨。”陈奉先见张鹏飞一言不发面sè难看,便出言劝道:“而且要是总督大人真要打你,你现在还能这样好好的?军中可是有十军棍就将人打死的先例。依我看总督大人不久就会召见你,到时后好好应对,一场功名富贵恐怕是跑不了的。”
张鹏飞心想这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把自己当小孩子么?不过仔细一想便悲催的发现,自己现在的这点实力,相对于总督大人来说确实有如孩童与之壮汉的区别,所以现在无论是耍横还是耍心机,最后吃亏的都只会是自己,因为人家两个指头就能捏死你。
“舅父,鹏飞知道了。”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张鹏飞便诚恳的答道,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陈奉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那好,你先好好休息养伤吧,回头我叫军中医官送几副汤药过来。”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之后两天张鹏飞便趴在营房中养伤,这伤本来就不重,没过两天便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便抽空去了广州城一趟。
自从石壁鱼厂建成至今,张鹏飞忙得脚不沾地,除了随送鱼罐头的船队到过一次广州以外,他便没再来过,倒是许庭还借着送钱的机会上过两次三门岛,其中还有一次张鹏飞外出没见到。现在张鹏飞觉得有必要和许庭商量一下昌隆鱼行的下一步的发展。
张鹏飞一行人是傍晚进的城,在去许府的路上但见街边乞丐遍地,一堆堆的宿在墙脚避风,见到张鹏飞等人,也不管他们是一路骑马小跑,硬是不顾危险的上来乞食,有几个差点被马撞伤了,孙二虎带着家丁们连忙将他们赶开。
看着这些面黄肌瘦表情呆滞的灾民,张鹏飞也不是没有恻隐之心,而是真的帮不了,他看着被马擦倒在路旁奄奄yu毙的老人,估计没有食物的话他恐怕活不了两天了,于是对孙二虎道:“二虎,给他点吃的吧。”
“不行啊,老大。”孙二虎却道:“大人如果给了他们吃的,今天我们就走不了了。”虽然其他部下都不说话,但眼神告诉张鹏飞,他们是同意孙二虎的话的。
张鹏飞愕然,当他又看向那些灾民时,便明白了他们的顾虑,他们眼神中都冒着贪婪的光,如果真的看见食物,恐怕立刻就会围上来。他叹息一声,便由得家丁们清理道路,继续赶路了。
待到许府的时候天sè已经完全黑了,听到门房通报以后许庭连忙到门口相迎,将众人接到主房的大厅,然后让下人整治酒席。
见过许庭的母亲献上一份厚礼之后,张鹏飞立刻便去拜见外祖母,祖孙俩相见自有一番亲热,与上次的不自然不同,这次张鹏飞突然发现自己对这老太太也有了一丝亲近之意。他陪老太太聊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老太太显得有些疲惫,才从老太太的房间告辞出来。
这时备好的酒席早已凉了,许庭便命下人重新整治了一桌,众人便开始饮宴,没隔多久,耀祥牙行的李耀祥也接到消息赶来相见,众人推杯换盏直到深夜方才作罢。
深夜,在许府的书房,张鹏飞、许庭、李耀祥三人品茗夜谈。
许庭首先汇报了一下昌隆鱼行的近况,他说:“千户大人,这昌隆鱼行的销售点已经建起三百余处,遍及广州府的城乡,但现在每天近二十万斤的鱼肉罐头有些供不应求了,而且草民发现有商贩抢购鱼罐头后再加价出售或者贩卖去内地,听说还获利颇丰。所以草民建议在原价的基础上再加价三成,这样并不会影响鱼罐头的销售,大人以为如何?”
听了许庭这话张鹏飞有些犹豫了。加价的话每个月至少能多盈利一两万两银子,也能挤压那些二道贩子的获利空间,但这么做有违薄利多销和亲民的理念,而且对昌隆鱼行的口碑肯定有些影响;不加价吧,等于将到手的银子往外推,而且银子都被商贩们赚走了,下面的百姓并不能得到太多的好处。
于是张鹏飞便道:“这样做合适吗?我们以前可是承诺过鱼米同价的,别人会不会说我们昌隆鱼行见利忘义不守诺言?”
“大人是不知道,自去年年底开始,广东各粮行的粮价至少都加了两成,今年开年恐怕还得往上涨,那些没加价的,也拼命的往米粮里加糠麸,所以这鱼罐头适当涨价也并不违背先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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