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正眼瞧我了,这真是让人热泪盈眶。
在这样深的老林子里又过了两年,穆清清的身子已经从一个刚及笄的姑娘长成一个走过了雨季的少女。每天的日子过得极单调,有大部分时间都要跟着白叶学习医术,要么就是打坐冥想。白叶说,心不静,不足为医。采药虽能出门透气,但爬山委实是个苦逼事,而且跟在白叶身后我们一众师兄弟又都不敢造次,唯一欢脱的,便是每月一次的下山义诊了。
医学这门学问最重实际操作,临床实践是个很重要的环节。白叶也很懂这个道理,在传道授业的同时,要求我们几个定期下山给老百姓诊病。
据师兄们说,通常一打仗我们就会比较忙,前两年晏国和卫国打了老大一仗,搞得双方伤亡都不轻,他们当时出了趟远门去两国交界之处委实忙了一阵。师兄们随后又调侃了一下晏、卫二国的开战原因,据说晏国国君同卫国国君讨一个人,结果卫国国君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送了个假的过去,搞得晏国国君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智商进而恼羞成怒直接御驾亲征,卫国当时刚完成领导换届,又刚结束一场内部大清洗,人心惶惶国基不稳,加上还比不得晏国财大气粗,那场仗卫国一个不小心就是要跪的节奏。
六师兄颇有八婆的品质,说得兴起:“幸好当时领兵迎战的是卫国那位小侯爷,据说长得温润如玉人畜无害,实则诡计多端一肚子阴谋,其用兵之诡谲愣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方没让卫国给晏国夷平了!说起来卫国那小侯爷真是个传奇,跟咱们师傅比起来,真是一点儿都不逊色啊!。”
四师兄接过话茬:“这没有可比性啊,一个爱当官儿,一个爱隐居啊。”
晏国和卫国的那场仗我也有听说话,我身子恢复了些后就怪师傅怎么不告诉师弟我还活着,他老人家倒好,说的是:“想让你死得透一点,让大家都知道世上再没穆清清这个人才好。”
师傅一直希望我重新开始,不许我关心政事,不许我潜心剑术,要是一不小心咬牙切齿的表示要报仇他就会打我,身为我爹的老伙伴这委实不合逻辑。
***
这次我们不用跑多远搞临床,因为璧草山一带就开打了。
璧草山一直在姜国边境,也是整个大周朝和蛮夷的接壤之处,比较偏僻。一个叫哈克族的蛮夷部落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没事儿挑起战事,在姜国边境肆虐。
其实我对师兄们口中“肆虐”这个词儿,觉得并不妥当。哈克族是游牧民族,自然要到水丰草肥的地方生活,但是姜国比较不要脸,肥沃土地一经发现便据为己有,搞得人家过不下去只好时不时跑来边境抢一抢。
既然是抢劫,也不会厚道到哪里去。
抢牛羊,抢女人,抢生活用品。
为此我跟师兄们搞了一番辩论赛,比赛结果是白叶罚我们所有人不许吃晚饭。
大师兄饿着肚子偷偷告诉我,师傅从不许大家议论政事。
跟我师傅一样,估计世外高人都是这副德行。
这日,我们刚搞完一天的临床,师兄们嫌我人矮脚短,又蒙个面纱视野不好,便叫我待在原地不动,他们速速去买个包子就启程赶回璧草山。
我大师兄很关心我,将我搁哪儿都觉得不放心,最后找来找去给我安排了一个绝好的地方待着方才放心离开。
这地方的确是绝好的,不仅我的师兄们这么认为,连姜国的将军也这么认为。他们把这里作为生擒哈克族大王子拓跋楼的埋伏点。而我,此刻正坐在一块小石头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双方从天而降的人马。
我在思考着到底动手不动手,在这种境地下能不能暴露武功。
流箭射来。
我正打算飞身闪避,却听一声脆响,一根羽箭已然将那只流箭刺穿,一同钉入不远处的树干之上,箭尾的白羽犹自微颤。
好箭法啊!
百步穿杨什么的都弱爆了!
由衷赞叹一声,我仰慕的循着白羽箭的飞行轨道望去,傻了。
远处那个凛然坐在一匹白马之上,身着银色盔甲手握玄丝羽弓的将军,居然是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