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的日子依旧悠闲,只是卫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几乎不问朝政,周景的事情便越来越多。镜黎公主与我素来交好,长日漫漫宫中无聊,便总爱拉着我去她宫中打发时间,到底是与荀漠交好的人,性子自然也是让人喜欢,我也没有多少抗拒之意。
或许因为卫王在宫中没什么后妃的缘故,少了宫斗的女人,心机也没那么深沉,镜黎仍旧保持着她原来的模样,这很好。卫王的戏其实做得还算足,自从他病了,宫里就没再封过后妃。之前他对婉妃独宠专房的时候又没有理睬过旁人,导致如今在宫里头除了王后和贵妃二人之外,就剩下四个美人。而这四个美人平日里也跟守活寡差不多,根本没资本翻云覆雨的搞宫斗。
这算是个难得清静的后宫了。
不得不说,除了对锦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荀漠之外,卫王算得上是这些骄奢淫逸的诸侯王之中最清心寡欲的一位了。
我们二人都不适女红,人家贵妇能品茶,能插花,办诗会,赏锦鲤,只有我二人难得兴趣相投,只爱喝茶嗑瓜子聊八卦,如此互相打发了不少长日漫漫无聊的时光。
这日在廊下遇见婉妃,我与她行了礼便打算去镜黎的宫里,我与王婉通常都是彼此看不顺眼相见无言,她明里不甩我,我好歹给顾着周景的面子,只暗里不甩她。
这一次我依旧准备绕道儿,她却破天荒的将我拦住,喊我:“妹妹。”
我身子一颤,跟着起了鸡皮疙瘩,脖子带着脑袋呈现后仰状,眼露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位:妹你妹啊!姐跟你又不熟。
王婉没理会我的惊讶颤抖,居然拉住我的手坐下;“妹妹回来了这么久,只往王后娘娘的凤朝宫里跑得勤快,也不来昭宸宫同本宫说说话。”
这种说话的方式,这种说话的语气,这种虚伪致死的表情,这种矫情到爆的开场白,是要开启后宫模式?我表示不能接受。
我打算把这歪掉的剧情走向无情扼杀,于是这么回答:“王后是王后啊,我自然挑最大的亲近,不然你以为呢?”
我很开心的欣赏着王婉脸上的表情,别以为我在周景身边装贤惠就不会原形毕露了。
她哑了哑,半晌干干道:“呵呵,妹妹真会开玩笑。”
“娘娘您还是别叫我妹妹了,听着怪瘆的慌,您直接招呼我大名儿就好,这样我心里也踏实些。”我眼里闪着诚恳的光芒。
王婉想了想:“也好。”她起身,又拉住我的手:“咱俩去花园里头走走吧。”
走就走,不用手拉手的亲。
我想把手缩回来,低头正瞧见她皓白的腕上,套着一块猩红的血玉镯子。
番邦波斯国近来出使卫国,呈了不少的贡品,卫显公又赏了不少给文昌侯府,我平日里对这些珍宝首饰之类也没什么兴趣,而且周景已经富可敌国了,我根本算不清账,当时谢过恩之后就直接让下人们搬去仓库了,对这个镯子有印象是因为它太鲜红了,搞得像在里头灌的人血似的。
王婉顺着我的目光也落在镯子上,脸上飞了两片红晕,伸手将袖子垂下,挡住血玉镯。这时候她的丫头流光跑了过来,给她拿了件锦缎披风:“娘娘,当心风大。”
面对这丫头的周到照顾,王婉却皱起了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照看着火么。”
流光替她加好披风,期间不停拿眼睛瞄了我数次,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姑娘虽长得好看,但动作神情实在有些猥琐。
流光道:“娘娘,莲子汤照您的吩咐已经兑好蜂蜜冰糖了,现在用小火煨着。”
“是半勺么?”
“嗯。”
“已经多久时辰了?”
“调了半个时辰了。娘娘咱们日日都要炖这莲子汤,流光怎么会弄错。”
“多嘴。”王婉嗔了她一口,转身对我说:“不好意思了周夫人,本宫宫里头的炉火里正熬着莲子羹,本宫要亲自回去看着火,怕是不能作陪了。”
“恭送娘娘。”我蹲下来送她。
周景喜欢吃莲子羹,要煨熟四个半时辰,只能加用蜂蜜冰制而成的冰糖,并且要从半个时辰开始,每隔一个时辰一勺子蜂蜜冰糖,一勺一勺的加进去,一共加五次。
“你跪这儿干嘛呢?”镜黎惊讶的伸手过来拉我起来,我方才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入神都忘记起身了。
镜黎看着王婉远远的背影问:“是不是她又给你找不痛快了?”
“那倒没有。”
“她若是给你找不痛快,你就来告诉本宫。”镜黎说得很仗义。
年度好闺蜜,我笑了:“是了是了,知道王后娘娘你现在正得宠。”当年吊炸天的二皇子爱王婉爱得死去活来,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坨翔,如今他倒了霉,也收了心,倒是与这个王后更亲近些。
镜黎道:“别看她以前得意,那都是仗着王上宠她,要知道男人最讨厌什么?”
“什么?”我诚恳讨教。
她边走边给我兴致勃勃的普及知识:“最讨厌恃宠而骄嘛!她是漂亮,但是那又如何呢?再漂亮的脸,天天对着不也就那样?看多了还不是腻歪。”
我沉思一番:“您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每个绝色美女的背后,都有一个睡她睡得想吐的男人?”
镜黎一下停住,用看非人类物种的那般惊异眼神看我,然后一点点溢出相当崇拜的表情,非常激动的说:“你说得太对了!清清,我真喜欢你!”
“好说好说。”我们继续往凤朝宫走。
“认不清事实还就算了,她也不掂着自己有多少分量,竟然做那出让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情来……”
“什么事情?”我问。
镜黎一愣,转而道:“哎呀,反正王上就是突然厌恶她,碰都不想碰她了,如今她在王上眼里,还不如个粗使宫婢呢,要不是仗着有个儿子和王上顾念以往的情分,她以为她还能住在昭宸宫?”
“她做了什么让王上突然厌恶成这样了?我记得当年王上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宠着。”
镜黎想了想,拉着我往前走了几步跟后面跟着宫人拉开些距离,附身过来,以手遮面神神秘秘道:“本宫告诉你哦,王上曾跟我说过,他碰到婉妃的身子就犯恶心。”她说完,“噗嗤”一声,自己先红着脸笑了。
我也跟着她一笑,故意揶揄道:“我看王上病得不轻,还能那个啥啊?看来王上真是雄风不减啊!”
“什么嘛!”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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