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相拥,周景看到我手腕上被绳子磨出来的伤口又发了火:“若不是看在他最后关头收了绳子的份儿上,我必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你是说方才我之所以没摔死是因为拓跋楼收了绳子。”
“嗯。”他低着头查看我手腕上的伤口。
难怪……
心下到底有些愧疚:“那你都没有放他一马。”
他伸手拿了药膏给我来擦:“我已经给他最痛快的死法了,若不是看在他最后收绳子的份儿上。”
我推了他一下,皱眉:“你又来了。”
他抬起头看我,一头墨发随意用锦带缚住,朦胧火光下一张脸清俊无双,光瞧着这张温润的脸,谁也不会将他与杀人无数联系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
他理解错误,当成是我不高兴了,遂将药膏放下,握着我的手道:“清清,我答应你,以后会尽量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我嗤笑一声,不过是笑我自己。难为周景还以为我是曾经那个医者仁心的单纯好姑娘。在害了镜黎腹中孩儿的那一刻起,我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我主动的靠过去,环住他的腰:“笨蛋,谁怪你了。”
他有些意外,将我抱住:“清清……”
我们两人在黑暗中相拥,彼此温暖着对方。在这场数代人争权夺利的复杂斗争中,周景凭着他杀伐决断的能力和谋算人心的天赋,终于成了最后的赢家,自此,周、穆两家再也不用在卫国王权的压迫下艰难生存,卫国的王室将会在赵拓死之后彻底覆灭,我却觉得不是特别高兴,周景抱着我,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也并不高兴。
“疼么?”他问。
我告诉他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之前那么痛苦我都忍下来了,这点疼早就习以为常了。周景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而后再次将我拥入怀中,低声道:“清清,对不起。”我不过无心一句话,却让他误解了,以为我说的是之前种种。见他内疚,我伸手将他环住,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往后你对我好就可以了。”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言语不似寻常:“我还有机会对你好么……”
我默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也觉得很是难过,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更紧的抱住他,仰起头亲吻他,主动的迎合他,取悦他,让他感到快意。
半晌,风停雨歇,两个人都汗湿一片,我们相拥着喘息,听他在耳边哑声问道:“清清,若是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我毫不犹豫:“那我就跟你一起死。”
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僵。
我将头埋在他胸前,黏腻的发丝沾在他j□j的皮肤上:“我还记得自己的前世呢。说给你听好不好?”
“哦?”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在黑暗中搂着我,静静与我说话,“好啊。”
“前世的我爱上了一个混蛋,为了他我自杀了。这一世我便告诉自己男人都是混蛋,不应该再为他们动心。”我仰起头看他:“可是我喜欢你了,喜欢到愿意跟你一起死。”
我了解周景,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如果王婉救他附带了条件,他怕是不会接受的。
周景,我仍旧愿意同你一起死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似要将我揉进身子,温热的呼吸拂在耳边。
我们相拥了片刻,我忽然对他说:“周景,不如我们离开卫国吧。”
“好。”
我推他一下:“笨蛋,我……开玩笑的。”
***
周景按着云州的重兵不动,命唐劲假扮自己坐在帐中指挥,让楚军一直不敢贸然动作。而后亲自领了从靠近都城的青、徽二州调的精兵,只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便将都城拿下,斩杀反贼赵拓。
楚国君主见大势已去,忙命撤兵。文昌侯周景亲自迎回了卫国的太后和小王上。周景返回都城的那一天,百姓们载歌载舞,表达着对他们这位侯爷的崇拜和热爱。文昌侯对于卫国的子民而言,是他们生活无忧的保证,是他们平安富足的希望。连先前对“王父”之称颇有为此的卫国老臣们,在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乱之后,也悄然没了言语。
所有混乱就这么被周景平息了下来,我们又回到文昌侯府,没多久,一场纷扬大雪翩然而至,将天地笼在一片银白之中,埋葬了之前所有的纷乱和血污,一切都好像要重新开始一般。
周景拉了我的手在园子里剪腊梅,漫天雪景里,他墨发披肩,着一袭雪狐裘的大氅,犹如冠玉的面容,带着身边的腊梅树生生成了一幅绝色的景致。
我跟在他身后跺着脚,搓着双手取暖,他见我手冷,转身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放到唇边呵了几口热气,又搓了搓,笑道:“好些没?”
我同他撒娇,干脆靠到他怀里:“再抱抱。”
他笑着一把将我拉近怀中,低头咬住我冰凉的耳垂,我痒得要抽身避开,却被他扣着腰不能乱动,他开始得寸进尺。
“别闹了!”我笑。
他也笑,将我推他的手反扣在身后:“就亲一下。”
正闹着,忽然周景的身形一顿,随后脸色也变得极苍白,我赶紧扶住他:“怎么了?”
周景没回答我,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般,颓然欲倒,我勉力将他扶住,他还是单膝跪在了地上,墨缎的长发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脸,我却看见皑皑白雪地上,那一滴又一滴殷红而刺目的血。
“周景……你不要吓我。”我跪下来将他抱住。
师叔正好在此刻出现,见状赶紧走到我们身边,在周景身上施了几针,又封了他几处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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