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大概不是两只黑眼圈,而是两个大黑锅了。
本还想嘴贱几句,可小竹子完全没了底气,忙道:“我祝枝山当为唐伯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唐小虎满意地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唐小虎就要到紫竹院报到了,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新家丁,名为潘宸。潘宸也是长了一副好样貌,白净清丽,别看今年才十六,身子已经长得十分高挑。唐小虎在同龄人中已是鹤立鸡群,而这潘宸比他差了九年,居然已经长到了他耳朵位置那般高。
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唐小虎突然又想起了华玉秋。
那人的皮肤也是白得如同凝脂,吹弹可破一般。他长得也是十分高挑,虽不及潘宸,但也只比潘宸矮了一两寸左右。
别看潘宸生得早熟,可心性却如同小孩一般活泼,爱闹的脾性倒是和唐小虎不谋而合。
这时候,他们正跟着紫竹院的主事丫鬟春香逛院子,美名曰:熟悉情况。
看着别有风情的小桥流水,堪堪逛得有些兴趣,唐小虎突然瞧见了一抹白影不徐不缓地走过。这么扎眼的姿容让人难以忽视,何况这又是唐小虎心心念念的人。
他情不自禁地抬脚走过去,却被潘宸一把捉住手,疑惑地问:“你去何处?春香姐还在这儿呢。”
前面的春香听到此话,也转过身去,看着蓄势待发正准备朝左边迈脚的唐小虎:“华安,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个,秋公子……”
唐小虎愣愣地说。
春香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瞧见了华玉秋,莫名恍然道:“我险些忘记玉秋哥今日要教导大少爷琴艺了。华安华宸,我们别逛了,先去把琴搬到书房里去。”
唐小虎糊里糊涂,不过听着这话似乎迟些也会碰见华玉秋,他就高兴得不得了,干劲满满地跟着去了。
一边快步走着,春香一边解释道:“你们方才看见的便是我们华府最好的琴师玉秋哥,他是秋香的哥哥,大少爷二少爷的琴技也是由他教导的。他的浮水楼就在紫竹院的旁边,你们在这儿做事的要兼顾些,万万不可怠慢了玉秋哥。”
一个琴师还有私人小院?这个秋公子果然受宠颇深。
听了此话,两人各自压住心里的惊讶,顺从地点头应了一声。到一个放满了乐器的房间里将琴连琴台搬了出来,唐小虎和潘宸两人合力将其搬到了紫竹院的书房前。
还没走进去,唐小虎透过敞开的房门看见坐在红木瓷面八仙桌前的华玉秋。一看见这人,唐小虎就眉开眼笑。
可还没看了多久,一个玄色人影走了过来,在华玉秋面前坐下,摇了一把折扇自个儿风度翩翩。
只见这玄衣男子捧起一个茶盏,笑道:“玉秋,这是我特地叫友人捎回来的六安瓜片,香气清高,回味悠长,你试一试。”
“那就谢过大少爷了。”
华玉秋点头笑笑,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然后赞叹道:“的确是好茶,味道清新恬淡,甘味留齿不散,大少爷将这六安瓜片送去大夫人,定能讨大夫人欢心。”
玄衣男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华玉秋的手,顺带摸了几摸,另一手摇着折扇,道:“玉秋,你知道我只想讨你的欢心。”
华玉秋皮笑肉不笑。
唐小虎圆瞪一双寒星目,迸溅出熊熊火焰。
潘宸双眸一亮,看戏般咧开嘴笑。
春香是见惯不怪地抽了抽嘴角。
“砰——”
琴台重重落地,几乎可以说是直接砸落在地上,连带台上的琴也震了震,绷紧的琴弦被如此强烈一震震得轻轻弹动起来,发出极低的嗡鸣声。
玄衣男子抬头,只见一个家丁对着他横起剑眉,圆睁着双目将他怒视。
唐小虎是撒泼大的,一怒架势就来了,直接就道:“琴已经搬来了。”
华玉秋看着面前这个冷脸的家丁,皱起眉,怎么又是他?
“你这家丁怎的见了我也不叫声如此没有礼貌?”
华文隐隐察觉到这家丁的不客气,也摆出了架子。这狗奴才怎的如此不识相,什么时候不进来,非要挑气氛如此好的时刻闯进来,还如此无礼?
春香见了,连忙出来调和:“大少爷莫怪,他是昨天新进府的家丁,没有训过多少次话不识礼仪,你就先饶了他吧。”
如今紫竹院正是缺人手的时刻,前些日子不够人手忙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才得了个长得如此壮实高大的家丁,万一被大少爷罚废了,可又要一阵麻烦了。
华文冷哼一声。
华玉秋起身道:“好了,大少爷,我们开始上课吧。”
听了此话,刚才还一脸不悦的华文立即变了脸,笑咧咧地凑到华玉秋身边:“好,我们就不管那些浑人了,我们开始吧。前段日子出门办事,好久没听过玉秋奏的琴,如今真是想念极了。”
唐小虎翻了翻白眼,内心唾弃之,禽兽,恶心的禽兽!
这华文也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身子高挑却瘦弱,正合了名字一样,有了文人那种弱不禁风,可他又没有文人那种儒雅风致。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眼角下垮,眸光浑浊,分明就是纵欲过多把身子耗虚了的人。
再看他看着华玉秋那色迷迷的眼神,唐小虎恨不得将人给活剥了。
如果小竹子在身边,他肯定忍不住大闹一场,大喊——
来人,放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