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反军纪还苟活小城的孬种做法更是极其不齿。传到最后,韩鸿山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不过做为煞气浓重的刽子手,倒没有人真敢挑衅他,顶多背后唾弃……
在边城人见人厌这种情况,导致韩鸿山老大岁数还没有找到伴侣。按说韩鸿山样貌可以,家世可以,虽说“工作”不咋地,但身材高大魁梧,挺有爷们儿样儿的,不该如此困难。奈何从前办的事儿太不爷们儿。众人都讲究个脸面,谁家小子要是跟了他,肯定连带着被人瞧不起,所以……
韩鸿山一直等到二十八岁,这岁数在这里已属超级晚婚年龄。这男人快憋坏了,寻思怎么也要找个伴儿留个后啊。随即宣称,不管啥样的人,能跟他过日子就行!
这一表态,真有了人选。
边城有户人家姓史,据说以前是山民,住在山上打猎为生,后来这家两个父亲一个重病卧床了,一个被猛兽所伤腿瘸了,儿子便和两位老父下山搬到边城城郊一处草屋安顿。
这儿子从小在山里长大,见识有限,性格愚钝,皮肤黝黑粗糙,相貌本就平凡之极,左眼下还烙下个蜈蚣大疤,只身材倒是结实。儿子身无长物,因力气大,便在城里肉铺打零工,当起了屠夫加搬运工,养家糊口。
儿子也早过了成亲年龄,只因那重病卧床的父亲撒手人寰前已花光家里所有积蓄。家穷人丑,根本没人愿意与之结亲。
在这个世界,多数男人成家还是愿意做“主”,而不愿意做“从”。不过倒也有规则可循,如家世高者为“主”,或武力强者为“主”,要么就是强者心甘情愿为“从”。
儿子原本也想做个“主”,但他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无奈只得决心屈从做个“从”,怎奈几年下来,连做个“从”都没人愿意要他。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出现了韩鸿山。韩鸿山初始听“拉线的”(请理解为媒婆职业者)说有人愿意从他还是极高兴的,哪想见了史家儿子后才知什么叫天意弄人。韩鸿山觉得自己要是真和这么一位成亲,还不如打一辈子光棍儿呢!于是打那之后也不再提成亲之事儿,像是断了这份念想儿。
史家儿子则恰恰相反,看着韩鸿山比他还要壮硕的体格倒是心生倾慕!
韩鸿山因家族是当地望门,自小便没吃过苦受过委屈。自打违反军规被拍二十大板赶出军中,苟活于世,早已是没有当年的豪气,就只想找个合眼人平平静静过个小户日子罢了。如今才发现连这都是奢望,因此越发浑浑噩噩,白天对着死人飞溅的血,晚上只能对着杯中飞溅的酒……
也不知是哪天晚上,史家儿子卖完肉归家途中,看见路上躺着位醉倒的“烂泥”。此时正值隆冬,路上行人本就寥寥,见到那醉汉,更没人上前搭理此事。史家儿子实诚,见状便把人扶了起来,仔细一辨认,竟是那位自己曾经倾慕的壮汉。见此,史家儿子更是不能放下不管。但凡醉汉都有归家的本能,韩鸿山虽醉的诸事不明,也能迷迷糊糊间指引扶着他的人找到家去。
然后,不知是酒后乱性,还是遭人设计。总之,这一夜两人发生了最为亲密的关系。按说俩个男人,若是不情不愿也就作罢了。谁想到经过这么件事,韩鸿山居然同意与史家儿子成亲。
成亲后,史家儿子带着瘸腿父亲搬去与韩鸿山同住。韩鸿山还拿出自己仅有的积蓄助史家儿子自己开了个肉铺做起老板。韩鸿山这一家从此成为边城最为血腥的一家,一个杀人,一个杀猪。两年后,韩如意出生。不知是不是他的大父和从父对生活都有太多的不如意,遂为儿子起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