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清玦优雅品茗的纤白身影,白蔹和黎芦侍立两旁静静等待。终于,等南清玦放下茶盏,白蔹上前详细交代近两月淑芳斋的经营情况。南清玦很是无奈,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白蔹明显不为所动,仍旧用温柔的语调,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将收支,涨幅等信息娓娓道来。南清玦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白蔹这才眉开眼笑地住了口,又给南清玦换了一杯热茶,笑盈盈地道:“公子这才对嘛,又不是哑巴,怎么整天不说话呢?小小年纪,天天冷着这么俊俏的一张脸可不好。年轻人就要生机勃发,笑口常开知道么?”
南清玦忍不住要扶额,说我小小年纪,不知道是谁老爱逗人说话的行为比较幼稚……
“公子,公子,你看你又来了,明明才十二岁怎么老爱装大人呢?要笑口常开知道么?来,让你黎芦大哥给你笑一个。”
一旁一直渴望隐身的黎芦也忍不住要扶额,又来了,这个疯婆娘……
玩笑过后,一直娇笑不断的白蔹也难得的严肃了起来,“公子,近年来的赤舌龙果产量极少,恐怕……”
“无碍,我近年来功力见长,且有师傅的精心调养,寒症已不会常常发作,就是不服用赤舌龙果也不妨事。”
虽有南清玦的亲口安慰,白蔹和黎芦的神情仍是不见轻松。
“公子,逍遥子前辈会有办法么?”一直沉默的黎芦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老人家应该有数的吧,说起来,我从昨天出门到现在还没见到他老人家呢。”南清玦喃喃自语。
白、黎二人仍是紧皱眉头。公子的寒症虽然的确已不常发作,可是一旦发作起来,就怕公子撑不住啊,赤舌龙果是现在最能有效遏制寒症的奇物,可产量却越来越少,这可如何是好。
南清玦十岁那年,寒症突然发作,可把两人吓得够呛,幸亏逍遥子及时赶到,这才有惊无险。也正是在那一回,白蔹和黎芦知晓了南清玦女扮男装的秘密。在逍遥子的默许下,南清玦随后将身世详情告知,从此多了两个真心的兄姊兼下属。
南清玦的寒症由来已久,据逍遥子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而整个南家就只有“七少爷”身有寒症,实在非同寻常。早在南清玦尚在襁褓之中时,逍遥子就发现,这种寒毒,最大的可能就是下在孕妇的饮食里,通过母亲传给胎儿,使胎儿一出生体内便带毒,即使命大能摆脱“不幸早夭”的结果,也注定要一生离不开药罐子,形同废人了。而被迫害的母亲,只能不幸地成为一个给孩子下毒的工具,在孩子出生后,便注定要油尽灯枯,不久于人世。下毒者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逍遥子之所以带着南清玦生活在白阳山,固然与白阳山是逍遥子隐居多年之地有关,更重要的是白阳山中有一个药性极佳的温泉,逍遥子在此居住了几十年,常常往温泉里撒各种珍贵药材,可以有效减轻身带寒症的南清玦的症状。如果你要问她,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她肯定会回答温泉,幼年时每年冬天每天都要在温泉里泡上五、六个时辰来抵御寒症,皮都泡皱了,而且一身的硫磺味儿。幸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南清玦的内功也慢慢深厚起来,有效地起到了御寒的作用,这才让她慢慢摆脱了恶心的硫磺味儿。
关于下毒者,南清玦心里有数。
你害我自幼年起便受尽苦楚,更残害我母亲性命,我尚年幼,你便再逍遥几年吧,我十八岁归家之时,便是你的死期了。怕是那时,连死都是奢求了。
看到南清玦还是悠然品茗,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黎芦忍不住神色怪异地开口:“公子,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您不是说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机会见到逍遥子前辈么?”
“吞吞吐吐地做什么?”南清玦疑惑地开口。
黎芦忍不住看向白蔹,求救场。
白蔹:“公子,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南清玦:“……”
下一秒,白衣少年已翩然飞走,不见踪影。
逍遥子要再在饭点吃不上饭,冲冠一怒之下,南清玦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也就再也没有下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