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放下毫笔,南清玦向这位儒雅的掌柜微微欠身,“请掌柜代我向孙老先生致歉,清玦此刻府中临时有事,无法与老先生面叙,下次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眼前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身段窈窕丰满,脸蛋圆嘟嘟的,一双大眼睛很灵动,此刻正一脸探究地打量着季安沁。
“你就是季安沁,公子娶的公主?”少女的话里是全然的疑惑。
“没错,本宫正是季安沁,你说,你是驸马的妻子?”季安沁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遭遇这样一个场景,这样的对话未免也太过荒诞。
“是啊,名正言顺的喔!”骄傲的语气很快低落了下来,转变成明显的郁闷和不甘,“公子真是过分,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去当了驸马,不过……”又细看了季安沁两眼,暂时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又认命般得点了点头,“不过你看起来也还不错啦,当你的驸马公子似乎也不吃亏。”
对方现在的身份是她的情敌吧,这样被一个人当面评头论足,对季安沁来说还是头一遭,未免有些哭笑不得,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眼前的少女一派天真地谈论南清玦的样子分明还是一个孩子,在她眼里完全找不出丝毫对自己的敌意,更多的却是好奇。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驸马出门前没有交代过她何时回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别着急。”季安沁注意到少女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和白蔹、黎芦一样,称呼南清玦“公子”,可这完全不像一个妻子对自己夫君的称呼。
“你都知道我叫季安沁了,可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做珍馐。”名为珍馐的女子一脸骄傲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是公子起的喔!”
“她起的?”珍馐美馔么,看来南清玦必定很喜欢她。
“对啊!公子说珍馐的名字取自她喜欢的一首诗。”
“嗯?”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唔……好像就是这样,我应该没记错吧,珍馐喜欢做菜,不擅长背诗。”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公子说这首诗叫做《行路难》,公主听过麽?”
季安沁笑笑,“这是首好诗,珍馐的名字也很好听。”
珍馐咬下一口丫鬟端上来的糕点,马上放下不肯再吃,喝下一大口香茶后,一脸嫌弃地开口,“怎么公主府上的糕点只有这点水平啊,公子真可怜,天天只能吃这种东西。”
季安沁有些惊讶,“珍馐觉得这些糕点不好吃?”这位有名糕点师傅还是父皇前不久刚赐给她的呢,姐妹们都眼红得不行,这个小姑娘竟然不满意?
“对啊,公主想吃我做的糕点麽?保证比这一盘鬼东西好吃一百倍!”珍馐自信满满地保证。
“好啊,我很期待。”季安沁也笑得真诚。
南清玦脚步匆匆地迈进公主府时看见的就是季安沁和珍馐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
“珍馐?你怎么会在这里?”珍馐到了盛京,舞魅竟然没有知会她。
“珍馐想给公子一个惊喜啊!”珍馐看见南清玦,马上一个助跑猛地扑到南清玦身上。
南清玦怕珍馐扑空会受伤,只好抑制住自己闪开的冲动接住珍馐,脸色却很不好看,“这样的惊喜还是越少越好,我消受不起。”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其中白蔹、黎芦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哈,就知道公子不会躲开她,珍馐挂在南清玦身上暗喜,凭什么老是舞魅扑到公子怀里,看吧,公子也很喜欢我的嘛,然而感受到南清玦身上越来冷的温度,还是很自觉地下来了,“公子不要生气嘛,这么久不见难道公子不想珍馐麽?珍馐想公子了,所以主动来找公子了啊。”
珍馐是南清玦之前带在身边的六小龄童之一,真童。是六个人里面除了舞魅外惟一的女孩子,再加上是六个人里年龄最小的,所以总是得到最多的纵容,也正因为受到最多保护,仍旧保持着一份无邪和纯真,这也是她最让人怜爱的特质。
然而南清玦却没有被她充满无辜的眼神打动,“想我?你想我跟你告诉大家你是我的妻子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南清玦脸色不豫,珍馐却并不慌张,说起这件事她可是理由充分,“这本来就是事实啊,之前的排位赛我赢了,我自然就是六个人里的老大喽,按照名分分配规律,那我就是大家说的‘正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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