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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狠!够毒!”先生大笑,乐不可支:“好玩好玩,再打再打!”
“咬、咬、咬啊!咬!”先生聚精会神,一惊一乍叫道:“不好!不好!黑吃白,大吃小,逃!逃!快跑!”
青色瓷瓶,已被打开。
细观之,其内三点幽光,一点灰黑,两点灰白,正自瓶里团团乱转飞舞不休:“魂之幽精,魄之吞贼、除秽,可是?”
“嗯~~”
观望一时,先生笑道:“小狐狸,好心机。”
多少冷笑:“活该,自找!”
先生一笑,收了瓷瓶,打个哈欠自顾走开:“天黑了,睡觉觉,大脑门儿的故事嘛,就等到大脑门儿来了,让他自己说给你……”
“等下!”多少又是一惊:“你说,他,他,他要来?”
“你以为,自家闺女的事,他会不来?”却见先生,横尸床上:“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这八年啊,他都来过八百回了,嗬哈~~哈~~~~~~~~~~~~~~~~~~~~~”
八百回!八百回!
他是从未离开多少,却又不要多少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多少不能走,多少走不得:“先生!先生!先——”
多少一定要问个清楚,想个明白,关于他的所有一切:“六!六!六啊——”
“来啦!来啦!来——了啦!”
帘动香风起,六婆子当先飞入,抛一媚眼儿,腻声一笑:“你个死阿叶,小没良心滴,人家可都等急了呢~~””
完了。
多少走了。
是撅着小嘴儿,脸红心跳,飞快跑掉了。
因为下一个节目是:红罗账,白玉床,才子佳人动刀枪,肉搏混战全武行!
……
动真格的了,不服不行。
朱大少说了,不服就是不行,像叶坏这种坏淫,根本就不用跟他客气,也完全没有必要跟他废话,上去就是一脚踹翻,啪啪抽俩大嘴巴子,严刑逼供殴打致死,才是正道!更是王道!当然,这并非是朱大少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只因心慈手软、宽宏大量,也要看人、分时候儿地!作为一个才能出众,本领超群的大人物,必须就得是雷厉风行,决择果断,不然就会,反受其乱!朱大少,负手仰望无尽夜空,深重而忧虑地叹了一口气,吟道:“天上黑乎乎,捅个大窟窿,可怜苦命人,挨饿又挨冻!”
是的,朱大少也在吟诗,朱大少同样吟得一手好诗。
这,既衬情,又应景,更无比贴切地烘托出此时悲凉而又愤慨,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伤感情怀,这分明又是一首绝世好诗啊,这!当然,朱大少向来都是字字珠玑,满腹锦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只不过朱大少为人低调,相当有才,无论多大,五车八斗也不轻易外露罢了。英雄人物,必当如此,满腹惆怅灵感勃发,当此夜景对月独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呐这是:“呼——”
何况还很饿,前心贴后背。
何况还很困,困又睡不着。
何况还有风,很冷,很冷:“咝~~~~~~~~~~~~~~~~~~~~~~~~~~~~”
是风,寒彻骨!
是风,泠如刀!
凛凛狂啸,无尽呼号,在那苍茫四野,犹如千军万马山呼海啸般地呐喊,吹响了战斗的号角!恼人的寒意,冻不住沸腾的热血,如刀的冷风,斩不断万丈地豪情!风!吹吧!吹!继续!呜——爽!酸爽!天地之间,破庙门口,朱大少负手而立,衣袂猎猎飞舞,任随三千青丝迎风逆立,更彰那伟岸挺拔地身姿,共同奏响一代风流人物地——
不对!
头发~
朱大少的脑袋,是格外地冷。
朱大少的脑袋是很冷,可是朱大少的脑子并没有冻住,反而是,格外地清醒!
生命何其短暂,命运何其波折,世上的人呐千千万,但像朱大少这么苦命悲催这么倒霉地,有吗?
没有。
朱大少满腹辛酸,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哭道:“天!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呜呜,天——啊!”
四下黑,且死寂。
朱大少是怕黑,朱大少也怕鬼,朱大少尤其是怕一个人,而最让朱大少害怕的就是——
黑暗中,一个人,守着一只鬼:“鬼!”
就是死透了地,空悲:“你个!”
朱大少忽然大怒,返身上前大吼道:“又装死!”
老和尚阖目端坐,一动不动,很明显已经就是死地不得再死了:“我呸!”
“啪”地一下,正中面门:“哼!!”
走开。
睡觉。
朱大少,忽然很想叶坏。
想跟他争,想跟他斗,想跟他顽皮胡闹,乱使性子。
朱大少想他,胜过想自家老爹老娘,胜过莫虚和多少,这是一件奇怪的事——
朱大少很是奇怪,脑子里头满是问号??????
就此,甜甜睡去。
……
所有的恨,都源自于爱。
朱大少爱他,朱大少并不知道。
不管朱大少怎样胡闹,他从来不会真的生气。
只有在他的面前,朱大少才可以无拘无束,快乐得像一个孩子。
朱大少长大了,朱大少并不想长大,那些责任,那些伪装,如同沉重的枷锁——
朱大少有意,或是无意,逃避。
朱大少的明镜,就藏在自己心里,有意无意。
每个人的明镜,都藏在自己心里,有意无意。
照见五光十色,照见真实虚伪。
照见自己,照见了佛。
睡梦之中,朱大少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任随日月轮转,任随天地呼号,任随那是一场大梦也好——
金玉的殿堂,鲜花的海洋,永恒的光明,纯真的美好,朱大少也曾问过他,那是,什么地方?
——天上佛国,西方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