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锦听到他这句回答,明显愣了一暖。他很是吃惊,仍旧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景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理由单纯而直接,从林景生口中轻轻地说出来,轻描淡定地带着三分温情三分暖意,仿佛只是叮嘱他下雨了多披件衣服,夜深了早点憩息一样的简单。
可这儿是皇宫禁地,守卫森严,不是什么邻家宅院任凭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擅闯皇宫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捉拿下狱那还是轻的,一个不好,叫人当作了刺客,当场被射成刺猬或是捉住了凌迟都是正常。一想到皇兄对林景生的态度,正磨刀嚯嚯地要捉他把柄呢。除非是没被发现,否则皇帝完全有可能借着这个理由下死手。
想到这里方觉得惶急,道:“你怎么来了呀!你就不怕被要是被……”说到这里自己打了个哆嗦,唯恐真应了这话,不愿再说下去。
这句问话与方才那一句其实没有什么分别,林景生总不能拿同一个理由再说一遍,只好略过不答,他见燕承锦面上惊恐,忙轻声安慰他道:“你放心,我来的时候十分小心,保证没有人看到我进了这院子,绝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事……”
话没主完,便被狠狠拉了一把,燕承锦当真急了,扯着他小声道:“谁担心的是这个?要是被宫中侍卫发现的话你要怎么脱身?被当成刺客的话怎么办?”转念想到林景生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峰安危而是自己的名声,心下也有些动荡,说这话时也只觉喉头有些发紧,生怕林景生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异样,不惶惶地停了下来,却又想起窗子还没有关上,自己两人站在这里唯恐被人发现。
忙伸手掩上了窗户,拉起林景生就往里走,没几步又想起自己帐内还有个小太子熟睡不醒,虽说小孩子睡觉沉打雷都吵不醒,可夜里也总会醒过来起夜一两次,又生怕偏巧被醒过来撞见,若是被小太子不知轻重地嚷嚷出一句有刺客,可就不好收场了。停了脚步压着声音道:“你还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见林景生略微侧过脸投来目光,燕承锦又解释道“燕凌睡在里头,咱们得小心些,可别吵醒了他。”
林景生难得见到他这样不知所措的情形,反而觉得委实有些可爱,忍着笑道:“我知道。”一边反手去握燕承拉他的手。
燕承锦微微一犹豫,然而想到林景生来这一趟十分不容易,也不可能停留太长是,下一次再见面的机会还不知在那里,最终没舍得挣开,任由他抚过自已手背,一点点地手指交握,心里不知怎么地也就跟着安宁下来。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想着说话,屋子里静得只余彼此细细的呼吸声。燕凌睡觉时怕光,因此屋子里只留了一盏拢了灯罩的烛台,光线有些昏暗,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一尺,却只能看见彼此大概的轮廓,连面目都有点儿模糊,却又仿佛无比亲密。
他闭着眼平缓了一下呼吸,将手从林景生的手掌包围中抽脱出来,引着他到一旁小几边坐了,就着那一盏烛火稍稍挑亮了一些,彼此压低声音说话。
“你不该来,实在太冒险了。”燕承锦已然平静了不少,口气听上去像是埋怨,然而林景生仍能听出其中关切之意。
林景生想想自己这番进宫,确实冒着不小的风险,他做事向来极为谨慎小心,可这一次明知道冒险,一番思虑之后还是忍不住来了,颇有点意乱情迷不管不顾的意思。于是暗暗有些赫然,见燕承锦担心,轻声安慰他道:“不要紧,被人发现了我也能脱身。况且我是以侍卫的身份随卫统领一起进来的,他与我打赌输了,答应帮我这一次,给了我腰牌,没有你想的那么凶险。”
燕承锦点了点头,着实松了一口气,若是皇宫能任人来去自如,这防御也实在令人堪忧,一时倒也顾不上追问他到底是怎么说服卫彻的。最终的惊诧过去,他的理智也回来了。皇帝今天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即使他愿意相信林景生,很多事却也不得不多一份谨慎。他心里有些乱,只是道:“以后别再冒险这么做了,我总还有几个可信的人能用,以后你把东西交给他们就好。”接着说了两个人名。
林景生一边记下,突然醒悟过来。微微吃惊道:“你还要在宫中住下去?”说着忍不住抬头朝燕燕承锦身上打量了一眼。
燕承锦自然明白他的考量,事实上他自己也很是担忧这一点。蛤眼下没什么现成的法子可用,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勉强笑了笑道:“太后留我多住几天。”但情绪实在不高,语气里也有点无可奈何。
林景生猜他也多半不愿在宫中久住,见他很是苦恼,也便识趣地不提此事招他心烦。一边就将带来的东西取出交给燕承锦。
他做事细致谨慎,这次也不例外。只怕他身上多了个药瓶显眼,特意将药丸都封在蜜蜡里装在一个简单的荷包里,无论是质地还是式样都和燕承锦所用的差不多。递过来时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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