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一下子没了目标,憋得好不难受。
燕承锦瞧见他脸色,嘻嘻地笑了起来,倒是大大方方道:“皇兄让你带足了人手来找我,可不全是为了保驾护航的吧?一定也给了你事急从权便宜行事的权力,若是我执意不肯回京,嗯,就不妨用强的捉我回去?”
“我都做了他多少年的兄弟了,哪还会什么想不到!”他从何均微带讪讪的脸色上已经得到了这个猜测的答案,哼哼笑了两声,不冷不热道:“你带来的人倒是训练有素,就连我都使唤不动他们!”
何均明知他这话是明褒暗贬,想了想,任微笑着把他这话当作赞赏腆颜受了,又问道:“王爷想让他们做什么?”
燕承锦想让他们别在窗外戳着别在角落阴影里猫着等等,总之就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叫自己见着就成。这话当然和何均说了也没有用,他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把自己给看严实了——便含混过去。又朝何均举杯相送,他这次再不客气,直言道:“何大人,正事说罢,你也该告告辞了吧?”
燕承锦开了这个口,何均也不好意思再赖下去。更兼燕承锦突然间如此温吞顺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实在与之前大相庭径。何均直觉这其中必有古怪,也觉得燕承锦或许有什么打算,偏偏一时看不出来,只好提醒自己暗自多加留意,以防他是装出温顺认命的样子来让自己放松警惕,而乘机摆脱自己溜之大吉。
虽然这么做是摆明了削皇上的面子和皇上对着干,试图逃跑无疑是往皇帝的怒气头上火上浇油,按说不到万不得已但凡还有点理智的人都犯不上这么干,正所谓跑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跑得了一辈子,况且宫里那两位是他亲哥亲娘,又不是他什么仇人,他还能一跑了之以后都再不相见了么?
不过何均为将多年,深谙小心无大错的道理。本着防范于未燃的心态,检查了一番各处岗哨的安排,对每个人都仔细叮嘱了一番。又仔细思忖起回程时的路线和饮食住宿各种人手安排,可谓殚精竭虑只求万无一失。
这一边想一边还要分心留意着对面房间的动静,好在燕承锦似乎安安分分地去睡午觉了,并没有弄出什么他想像中的种种妖蛾子。好不容易将一切筹划得差不多了,一名下属敲门进来禀报:“住对方房间的那位林先生,刚刚出去了,说是要访友。”
何均‘嗯’了一声,顿时来了精神,心道难怪燕承锦那儿悄无声息地扮老实,原来花招在这儿等着呢。
这般想着,何均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禀报的下属。这人虽不太清楚林景生和自家上司之间有什么纠葛,但向来的训练使得他们都十分谨慎小心,见状明白何均的意思,低声答道:“十二跟去了。”
何均知道自家手下的身手,点头示意知道了。若要知道燕承锦有个什么打算,只需等十二得知林景生做了什么勾当,便可以推敲一二。
他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林景生只去了一个多时辰,还赶在了傍晚之前便回到客栈,而他那位擅长跟踪的属下,却直到一行人准备外出吃饭之时,都还音信全无。
何均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禁微微有些焦躁起来。
而林景生就跟燕承锦一般,一反之前对他横收冷眼的敌对姿态——至少表面上是个假模假样的浅淡笑脸,好歹没那么剑拨弩拨。这厮就跟长了透视眼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作态左右张望了一眼,做诧异状道:“何大人,您的手下似乎少了一人罢?难不成是出去时找不到路回来了?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也不奇怪。咱们是等一等呢?还是出去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