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如月突然红晕上脸,啐道:“呸,不要脸。你以为我妹妹是什么人!她自爱着呢!”
沈云看见前面方誊担心鄢如玉摔倒,竟然将她背了起来,两只手反握着鄢如玉的大腿根,露出浑圆结实的翘臀,熟的跟老夫老妻似的。不由撇嘴道:“这可未必……”
从邙山上下来,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本想着在邙山镇居住的四人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于是乘着夜色没有完全降临,驾驶马车往帝都赶。
走出邙山镇,转到直道上,鄢如月和鄢如玉都在车厢里,沈云和方誊则坐在外面。方誊偷偷附耳对沈云道:“渊让,如玉方才对我说。她可能要去西北。”
“啊?去西北?”沈云惊道。
“你小声点!”方誊回头看了看车厢里,两个少女都有些累了,靠在车厢壁上假寐,这才低声道:“是啊,她刚接到上面的命令,好像是西北出了什么变故,急需帝都调派人手过去。”
沈云皱着眉。低声道:“能出什么变故?就算出了什么事,她一个女儿家家,去了有什么用?”
方誊叹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如玉说这是绝密,不让外泄。但她的确是要去西北……渊让,我知道你认识屠天骄。能不能帮我跟她说说,别调如玉去西北?算我求你!”
提起屠天骄,沈云的心又是莫名一跳,叹道:“滕宇,咱们自己兄弟,别说什么求不求的。不过屠天娇是暗卫第二镇的统制,如玉是第一镇的。怕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方誊一听,脸上的落寞很明显。沈云一看便知,自己这个兄弟怕是真的对鄢如玉动了真情了!从他对待鄢如月和对待李师师的态度就能明显看出来!
当然,也不能说方誊对李师师就是虚情假意。只是相对来说,方誊此刻更加在乎鄢如玉而已。
沈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明日我找机会去见屠天骄,跟她说说这个事。希望她能帮上忙吧!不过,西北能出什么大事呢?”
方誊没有说什么,而是望着已经渐黑的夜色,长叹一口气。
临近帝都时,天色终于黑了下来。由于帝都夏季一般都在戌时三刻关闭城门,所以此刻城外等着入城的人非常多,沈云和方誊只能放缓速度。跟在人群后徐徐入城。
城门口排起了长队,足有五十米长,沈云到的晚,正好排在最后面。如月和如玉也休憩够了。掀开帘曼,打量着前面已经挤成一堆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鄢如玉突然道:“姐姐,晚上我就不回家了,你帮我跟母亲说一声吧!”
鄢如月奇道:“你不回家?去哪儿?”
鄢如玉咬着下巴,眼中露出一丝羞涩,但语气很坚定地道:“我去滕宇那儿。”
“啊?”
“啊?”
“啊?”
不但沈云和鄢如月发出惊讶的声音,连方誊也吓了一跳,扭头道:“如玉,你……”
鄢如玉眼神坚定地看着方誊,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上从后面响起。
四人同时一惊,齐齐回头朝后面望去。
夜色中,有一骑径直朝城门口疾奔而来,马上骑士身穿汉军制式铠甲,一抹红色在他背后闪烁。
眼看这人就要到达沈云四人的马车前,可他似乎没有任何停下的打算,还是用马鞭奋力敲打马臀,双腿夹紧的马刺不断刺激胯下马匹加速,同时嘴里大喊:“血旗至,挡我者死!血旗至,挡我者死!”
好大的口气!在帝都门口喊“挡我者死”,真不怕风大闪了腰。沈云不屑地想。
不过沈云没注意到,在听见这声呼喊时,鄢如玉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
方誊却是关注着鄢如玉的,忙问:“怎么了如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鄢如玉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从远处已经奔近的骑士。
这个距离,已经能够清晰看见骑士的全貌,浑身军中制式铠甲,铠甲上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见他赶路有多急,似乎根本没有下马歇息过。后背还插着一面血红的旗子,旗子上只有一个斗大的墨字:“令”!
沈云顿时愕然道:“是军中的传令兵?!”
鄢如玉脸色苍白,道:“不是普通传令兵,是血旗兵。”
“这有什么区别?”沈云三人都不解,齐齐望向鄢如玉。
鄢如玉原本坚定闪亮的眼眸已经变得黯然,但嘴上还是回道:“军前派出血旗兵只为两件事,一为求援,二为报丧!而有血旗兵派出的战役,必定惨烈之极。看这情形,怕是前方惨败了!”
沈云三人顿时震惊的沉默下来。
此时,血旗兵已经抵近,嘴里还在用沙哑的嗓音高喊:“血旗至,挡我者死!血旗至。挡我者死!”
守城的士兵早就望见了这名血旗兵,顿时也是大惊,一队队浑身铠甲的士卒快速冲出城门,将拥挤在城门口的人群强行分开。一时间城门处人仰马翻,混乱异常。
受到推搡的百姓纷纷破口大骂,但这些士兵不管不顾,甚至抽出刀背。猛力朝不肯让道的百姓敲去,嘴里喝骂:“赶紧滚到一边,血旗兵来了!”
“再不让开,不论是谁,撞死撞伤自己负责!”
“血旗兵所过之处任何人不得阻拦,赶紧让开!”
……
血旗兵抵近人群。迫不得已放慢马速,但却仍是小跑姿态往城里冲。
奋力拦开百姓的士卒都有些畏惧地看着这名血旗兵。这时一个守城的上尉出现,但也没有站在血旗兵前进的道路前方,而是侧身站在城门口,朝血旗兵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出示铭牌令箭!”
血旗兵也不下马,直接丢了两样东西给上尉。然后大声道:“快,时间不等人,我必须立即禀报军部!”
上尉快速验看了铭牌和令箭,然后恭敬地将东西还给血旗兵。血旗兵也不停留,拍马疾驰穿城而去。
那血旗兵走后,整个城门才算恢复出入,但不论是百姓还是那些士卒,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每个人心头都仿佛蒙上了一层东西。沉甸甸的。不过这样一来,进城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鄢如玉说,帝*中曾有规定,血旗兵可快速通行任何关隘直达军部!若军情十万火急,甚至可以敲开宫门,直抵皇帝驾前!
沈云的马车通过时,忍不住问了依旧站在门边皱眉不语的上尉:“请问。刚才的血旗兵是从哪儿过来的?”
上尉本来不想回答,但鄢如玉却从车厢里探出手来,拿着暗卫的玉牌和渤海侯的印鉴给他看。上尉这才肃然道:“回侯爷,是甘州第一军团的血旗兵!”
沈云和方誊同时沉下脸来。心头都感觉不好。反倒是鄢如玉,似乎看开了一样,带着一抹说不清的笑意。
这名血旗兵到底带回了什么样的情报,沈云和方誊不得而知。经这么一折腾,鄢如玉也没有再去方誊那里,而是连夜回了暗卫总部。
第二天,沈云派人去街上打听,看看血旗兵带回了什么消息。但派出去的人回报说不知道。街面上消息倒是很多,但一听都是假的。比如说什么月氏叛匪已经攻陷墨山,甚至有人说月氏叛匪从玉门关破关而入,攻陷了敦煌郡,如今正率兵百万直奔关中呢!都说的有鼻子有眼,但一听就知道不是真的!都是百姓看见了血旗兵,然后谣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不过各级衙门,特别是枢密院陡然间严密繁忙起来倒是真的。昨天夜里,枢密院参议以上级别的官员都被连夜召集赶往枢密院,到了中午依旧没人出来。
到了傍晚时分,沈云和方誊还在家中闲坐,忽然听见沈武急急忙忙的回报:“侯爷,不好了,又有三个血旗兵从西北来了!”
“什么?三个?”沈云和方誊同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沈武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急道:“是啊,我亲眼所见,从中午到傍晚,一共三个血旗兵,都是从西北来的。”
方誊面色凝重:“渊让,西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
“你可以知道。”方誊道,“加上昨天那个,一共四个血旗兵,你身为大汉侯爵,已经可以去军部询问事情缘由了。”
“嗯?还可以这样?”沈云还真不懂这个规矩。
旁边沈武道:“世子说少了,公爵才是四个,侯爵必须有六个血旗兵抵京才能去问。”
方誊愣了一下,叹道:“看来,还少两个。”
沈云一时无语。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血旗兵再来还是永远不要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