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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回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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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曾经在大婚当日缺席。尽管是有原因的,但也不可轻易原谅。

    “金夏国君说笑了,老头子不过是一山野之人,何敢当阁下一声师父。至于倾儿,她并不在此处。来人,送客!”忘忧老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君怜卿急忙唤住他,态度诚恳:“师父,您是倾倾的师父,自然也是我的师父。我知道倾倾一定就在这里,还请您让她出来与我相见,可好?”

    忘忧老人冷笑,心里忽然冒出来一肚子的坏水。“金夏国君言重了,倾儿的确不在此处,你来晚一步,她已经与我那大徒弟一道离去了。”

    “花桃夭?”君怜卿语气笃定。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花桃夭继续寻找倾倾,原来是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

    可恶,居然落后了一步!

    “你说得没错。”忘忧老人神色不变,心底下却已经奸笑了不下一百次,“我的两个徒弟两情相悦,自然是要一道离去的。”

    “两情相悦?”君怜卿笑得云淡风轻,半点不相信忘忧老人的鬼话,“师父,倾倾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是不会因为您这么一句无礼的话而有任何改变的。”

    君怜卿面色不变,虽然听说凤倾和花桃夭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酸意,但是他相信凤倾的为人。她若是喜欢花桃夭,早就喜欢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忘忧老人似看出了君怜卿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又跟着加了一句:“金夏国君有所不知,倾儿与千寻,可是已经宿在一起了。”

    唔,忘忧老人坏坏地想着,他也没说谎啊,那一夜山洞内,那俩乖乖徒儿可不就是“独处一室”?

    君怜卿仍旧一脸云淡风轻,心底的酸意却更重了一些。他语气很淡,但明显多了几分凉薄。“师父,女儿家的名节最是重要,您这般说,对倾倾不好。”

    忘忧老人决计再下一剂猛药:“老头子忘记说了,先前倾儿中了移情之毒。”

    “移情之毒?那是什么毒?”君怜卿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忘忧老人神秘一笑,“所谓移情,就是移情别恋,中毒者,会导致记忆错乱,将对所爱之人所有的喜欢全部转移到醒来后所见到的第一个异性身上。而倾儿醒来后,见到的人正是我那大徒弟花千寻。”

    这一次,君怜卿的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掩在衣袖下的手下意识地握起来,看着忘忧老人的眼神讳莫如深。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凤倾的师父,他想,他一定会忍不住直接冲上去杀了他的!

    忘忧老人却仍旧继续添油加醋,“还有一事。那日,千寻中了媚毒,那毒……无药可解。也就是那一日,他们二人同宿一室--”

    “够了!师父!您不必再说!”君怜卿脸色隐隐发黑,眼底是无边无际的冷意。他看着忘忧老人,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倾倾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不会变!”

    即便是--

    君怜卿深呼吸一口气,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只要一想起,凤倾与花桃夭两人同处一室,一个身中移情之毒,一个身中无解媚毒,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揪住。无边的窒息让他喘不上气来,只觉得这天清云淡的忘忧谷,此刻竟是乌云压境。

    “既然倾倾不在此处,朕……告辞!”君怜卿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原本对忘忧老人的敬重,已然荡然无存。那两人都精通医术和毒术,根本就不可能那么轻易中毒,除非,那个下毒之人根本就是他们的师父!

    忘忧老人看着君怜卿渐渐远去的身影,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喂,臭小子,有你这么尊师重道的么!这么不礼貌,倾儿会喜欢你才怪!”

    君怜卿身形微顿,心底痛且怒。三个月来的思念,在这一刻,悉数化为了滔天的怒火。只见他衣袖轻拂,一股强劲的内力便如飓风一般排山倒海席卷而来。不过眨眼间,那将忘忧谷层层保护起来的阵法,便化为了须有。

    忘忧老人惊得眼珠子几乎突出来,他肉痛地看着眼前一地的狼藉,欲哭无泪。暗怪自己就是嘴贱啊,干嘛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下可惨了,若是以后倾儿怪罪起来,他该怎么办?

    但是,对有些人来说,毒舌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就好像这个时候的忘忧老人。他看着满地狼藉,气得直跳脚。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对着君怜卿的背影吼道:“臭小子,这么粗鲁!我家倾儿才不会喜欢你!哼,你就去找她吧!等你找到她,她和我家乖乖小桃儿连娃儿都能跑了!哼!”

    话落,又是一阵风起云涌。忘忧老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忘忧谷东侧的一整排房舍在顷刻间倒塌,碎了一地的残垣断壁,那叫一个崩溃。

    怎一个凄惨了得哟。

    忘忧老人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张嘴就要继续毒舌。却不料,君怜卿忽然间回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神幽深莫名。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扭扭捏捏的样子,免得再次祸从口出。嗷嗷嗷,光重新布置那些阵法和修缮这些房舍,就要好多银子啊好多银子!这个徒女婿要不要这么狠啊!

    肉痛啊!

    扁着嘴,看着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忘忧谷,忘忧老人好一阵哭天抢地。哭了好半天,这才吩咐弟子该布置阵法的布置阵法,该修房子的修房子,然后衣袖一甩,扭头回了自己的院子。随着他的走动,手指间一枚白色瓷瓶化为虚无。那里面,装着的,是这世间仅存的一份移情之毒。

    忘忧老人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给君怜卿使用移情之毒的,只要他中毒,移情别恋后,说不好还真就成全了花桃夭了。但是,又想起自己的两个徒弟已经因为自己的糊涂和任性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才又寻回了平衡点,他老人家还是不要再去掺合为好。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

    凤倾和花桃夭连着赶了多日的路,两人在距离金都城不远的一座小城分别。临别前,花桃夭再三叮嘱凤倾,一定要小心防范花铃,那个女人狡猾得很,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给人家背后捅上一刀子。

    凤倾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花铃若没有一些手段,也就不可能打败那么多兄弟姐妹,登上皇位了。不过,她倒是更担心,花桃夭此行回冰国,只怕是危机重重。

    “好了,阿倾,你不用为我担心。”站在马车下,花桃夭对着凤倾笑眯眯地说道。在他的身后,无声地站着两名青衣男子。

    凤倾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那两人,气息沉稳浑厚,应该是武功了得之人。她点点头,从衣袖里摸出一枚罗刹令副令,递过去。“这个给你。若有需要,可凭这枚令牌任意调遣罗刹宫的众人。你……保重。”

    花桃夭接过令牌,眨巴眨巴桃花眼,笑嘻嘻道:“阿倾,这可是你送人家的定情信物?”

    凤倾二话不说,本能地想要飞起一脚踢过去,忽然间看到花桃夭身后的两人,遂又强忍下来,只咬牙切齿道:“是啊,你快拿着这令牌给老子滚吧。”

    花桃夭小心翼翼地收起令牌,语气仍旧一副轻佻模样。“阿倾,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凤倾沉吟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跳上马车。

    花桃夭却忽然叫住她,声音低沉好听:“阿倾。”

    凤倾步子一顿,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花桃夭,就见他眼底是难得的认真。“怎么了?”她问。

    花桃夭没有回答,只是忽然上前,将凤倾拥进怀中。这个拥抱无关风月,唯有淡淡的情意流转其中。他说:“阿倾,保重。”

    凤倾猝不及防被花桃夭抱了个满怀,本能地就想要推开,却在听到他那一声低语的瞬间伸出去的手顿住,改为抱住他的腰。感受着他微微紊乱的心跳,嗅着馥郁的桃花香气,她轻轻地点点头。“你也保重。”

    然后,花桃夭放开凤倾,眉眼含笑。“走吧。”

    凤倾有些木然地跳上马车,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马车幕帘之后。

    街道上人不多,马车前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花桃夭就那般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衣袂翻飞,恍如天人。他望着视线中的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小,那执着又带着几分期盼的神情渐渐染上几许落寞。

    始终都没有回头呢,哪怕是回头再往他一眼,也好呀。

    就在花桃夭满心失落,眼底一片黯然地想要转身的时候,一道堪比天籁的声音忽然远远地传来。“花桃夭!我在金都城等着你回来!”

    花桃夭豁然抬眸,就看到紫衣少女站在马车上,对着自己遥遥地挥舞着手臂,宽大的衣袖在风中扬起,带来一阵暖意,瞬间驱散了他周围的寒凉。

    嘴角绽放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桃花眸里刹那间绽放出漫天的桃花。花桃夭便于这空寂的街道上,眼眶微湿。良久,他轻声说道:“我会回来的,活着回来。阿倾,等我。”

    凤倾回到马车里,信手拈起案几上的点心,再入口,却觉几分苦涩。花桃夭此去冰国,怕是艰险重重。内有景王宇文烈伺机谋权篡位,外有皓月国大军虎视眈眈,再加上一个堪比定时炸弹的花铃,可谓是内忧外患。

    好在花桃夭收下了她的令牌,她也已经吩咐下去,让罗刹宫的人密切关注着冰国的一切。一旦发现危险,便在第一时间出手援助。这也多少让凤倾放了心。

    马车还在不疾不徐地往前走,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人的心底,令人莫名烦躁。良久,一声轻叹从唇角溢出,凤倾身子倚着车厢,心中默默祈祷,只愿那人一世静好。

    凤倾带着第五钰回到金都城之前,先在临近的一座小镇买了套白色男装,易容后这才继续赶路。

    一回到金都城,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好多人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凤倾不由得有些好奇,便直接走过去。

    第五钰怯怯地跟在凤倾身后,左右闪躲着来往的路人,兔子似的眼睛眨呀眨呀,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两人来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就看到墙壁上赫然是一张皇榜。上面好长一串文言文,不过,凤倾还是看明白了。那就是,君怜卿新帝登基,准备破格录用一批人才,欲应聘者,需持皇榜前往皇宫,由他亲自考核。

    唔,君怜卿亲自考核么?凤倾眼珠儿一转,顿时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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