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吃你们的,占你们的。让她们以后把嘴放干净点儿!以前我不计较,是因为孩子小,我不想让孩子在学校里为难。现在,孩子长大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学校里没面子!你告诉那两个人,以后,如果让我知道,谁再和我们子玫为难,我会拿刀杀了她们!”说完,连芸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坐在车上,看着手里的存折,鲍浩然浑身都是哆嗦的!
这是一本古旧的存折,上面开户的日期还是十六年前,也就是子玫母女刚刚被自己母亲扫地出门的时候。存折上面的金额只显示了一个月,也就是说从这个折子到了连芸的手里,她就从来没有动过。不要说用,她甚至连里面每个月的金额乃至截止到现在一共有多少钱都不清楚!
刚才鲍浩然实在忍不住,亲自跑到银行把整个存折的流水全部打了一遍,所幸,当初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要求必须要有密码。而银行经理看到他--这个金光闪闪的大客户,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亲自帮他操作了。
然后,鲍浩然惊愕了,再然后,鲍浩然愤怒了!
看着存折上密密麻麻重复的数字,鲍浩然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阵阵的悲哀。他甚至开始庆幸,连芸没有用过这个存折,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钱。--如果,她们真的每个月都去打印出来,相信,她们会更加的鄙视他,更加的没有办法原谅他的吧?!
这个折子显示的第一个月的金额是一千元整。--一千元,在十六年前或许不算很少,可是也不是很多,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多一点。他的妈妈就是用这区区一千元打发了连芸,还是独自带着他鲍浩然的女儿的,一个孤苦的无依无靠的年轻女人!
这点钱,对于当时的鲍家,又算得了什么?还不够李安妮一双皮鞋的价钱吧?!想来,妈妈对连芸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极点,她恨不得她早些忍受不住,早点自谋生路,或者嫁人,和他们鲍家趁早脱离的一干二净吧!
而以后,一直到现在,十六年,十六年了啊!每个月的金额依然是可怜的一千元整!这就是李安妮所谓的照顾?!她们就是这样照顾他鲍浩然的女儿,照顾的她衣食无忧?!就靠这对于她们来说,当小费都不够的一千元钱,就能够让她们在子玫面前颐指气使,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
鲍浩然出离的愤怒了!他觉得他能够明白连芸的的想法,他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子玫会那般的对待自己,为什么会满腹的委屈。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的打量着老板,从鲍总上车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除了面色苍白,手指微颤之外,他坐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鲍总还没有吃饭,这要是再耽误下去,可怎么是好哟!
司机想了又想,还是按捺不住,大着胆子轻声的对鲍浩然说:“鲍总,你看,咱们去哪儿?”
直到听到司机的呼唤,鲍浩然才醒悟了过来,自己已经在银行门口待了太长的时间。他定了定心神,冷着面孔,对司机说了一声:“回家。”
李安妮这些日子如坐针毡。自从那天鲍浩然摔门而出之后,她就觉得--这个家已经乱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能够掌控的鲍家了。
这几天,女儿鲍平平每天回到家都是郁郁寡欢的。问她,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回答,可是,在不自觉中,李安妮感觉的到,女儿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除了愧疚居然还饱含着怜悯!
李安妮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从最早的在街边卖散货的商贩,到现在全国商圈赫赫有名的鲍氏集团的当家太太--她李安妮什么没经过,什么没见过?!看着女儿的表情,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抓过卓娅,三言两语李安妮就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鲍浩然居然光明正大的跑到学校门口去认亲,全然不把她和她的女儿的面子放在眼里。他到底想干什么?--当这个家,当她李安妮不存在吗?!
如果是以前,不用说,她李安妮绝对是要大闹一场的,她的眼睛里可揉不得半点沙子!--可是,想想那天鲍浩然给自己的下不来台,想想儿子鲍平安曾经说的那番话,李安妮踌躇了,她在观望,她想再看一看,看看鲍浩然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咵,啪!”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摔门声,鲍浩然仿佛带着一阵狂风,直冲李安妮冲来。他走到跟前,一句话没有说,直接把一个东西狠狠的摔在了李安妮的面前!
看着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目光凶狠,如同疯了一般的鲍浩然,李安妮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动荡,强作镇定,她伸手从茶机上拿过鲍浩然摔在那里的东西,翻看起来。
这是一本存折,上面的名字写着:“连芸”。李安妮知道,这个,应该就是很多年前,婆婆把连芸母女扫地出门时扔到她们屋子里的那一个了。--说起来,李安妮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存折呢!
她拿起了细细端详,很好,每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按常拨过去了,没有缺失,也没有减少。--这不是很正常吗?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鲍浩然,不明白他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看着李安妮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自己,鲍浩然更加生气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安妮的脑门,冲着她怒吼:“这就是你给子玫母女的生活费?!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保证她们的衣食无忧?!--你,你,你怎么这么狠毒,她们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如此这般的对待她们?!一千块钱!一千块钱够什么?一千块钱还不够你去做次头发!”
鲍浩然的一番指责把李安妮也气得浑身颤抖。她平静的看着鲍浩然,怒极反笑。
她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鲍浩然,冷冷的说:“怎么了?在连芸那里得不着好,来拿我出气了?--我做了什么?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她们的地方?!一千块钱是不多,你说的没错,这区区一千块还不够我做次头发。可是,做次头发做得我心里高兴!我放着花钱买高兴不干我凭什么给她?!”
说到这里,李安妮彻底怒了!“她们算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每个月给她们钱?!你一时精虫上脑,做出这样的腌臜事,我倒得跟在你后面帮你擦屁股!--她们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勾引别人老公,一个是不明不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每个月按时给她们钱,也无非是担心她们衣食无着,自甘下贱,再万一步入女昌门,让……”一句话没有说完,鲍浩然死命的一个巴掌打得李安妮扑通一声狠狠的摔倒在花岗岩的地板上!
鲍浩然的巴掌打得李安妮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来。她愣楞的呆坐在地上,实在是无法相信会是这样的情况。--她跟了鲍浩然三十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自己,而且,是为了那个女人!
李安妮拼命从地上坐起来,傻了一般的盯着鲍浩然,甚至都顾及不到嘴里晃动的牙齿和顺着嘴边脉脉流淌的鲜血。
鲍浩然望着坐在地上的李安妮,眼神中充满了无比的鄙视和漠然。他往前走了两步,半蹲下身子,用目光逼视着自己的妻子,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根钢刺,扎在李安妮的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漓。
“看来我这么多年太容忍你了,容忍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今天告诉你一次,你给我好好记住:当我敬你,让你的时候,你是鲍家的当家太太,当我厌你,憎你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是!你给我听好喽,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你骂子玫一句,也包括她的妈妈--连芸!你骂她们?你又算是什么?!你不要以后你现在高高在上,就忘乎所以了。我还真得告诉你,在这个世上,真正割不断的是血脉。--而老婆?是随时都可以换的!你凭什么看不起子玫?子玫是我鲍浩然的女儿,是要记入族谱,将来要分我财产的子女!你又是谁?!--你再惹我不高兴,我能撵连芸出门,分分钟我也能撵你出门!你信不信?不信咱们试一下!”
鲍浩然说完,站起身子,再也没有看一眼蜷卧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李安妮,冷哼了一声,径直上楼去了。
鲍浩然的话像一声声炸雷在李安妮的头顶响过,一阵阵,炸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李安妮觉得,就在这么刹那间,她的世界彻底颠覆了。--原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深厚的社会背景,孝顺的子女,爱她的老公……可这会儿,她忽然明白,她自认为拥有的一切,仿佛就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一个风浪过来,就会瞬间崩塌,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李安妮的眼睛里没有了泪水,有的只有熊熊的火焰!她不甘心!自己用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揉进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心血,苦苦的经营,构建起的家庭,难道就因为那两母女就要灰飞烟灭?!不,绝对不可以!
李安妮擦掉顺着嘴角溢出的鲜血,用手扶着桌角,死命的挣扎起身。她强逼着自己走进浴室,重新整理仪容,换好衣服。--当鲍平平和卓娅放学回来时,看到在沙发上坐着的,依然是那个温文娴雅,仪态大方的鲍太太:李安妮。严坤一已经走了两个多星期了。平时其实玉儿和严坤一也不是经常见面,可自从上次收到了他的那封信,让玉儿知道他要出任务之后,玉儿这心,就开始牵挂了。--可偏偏,自从那封信之后,玉儿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严坤一的只言片语。
这个周末,玉儿和冰儿没有去别墅。冰儿因为学校有事,一大早就匆匆离家,回学校加班儿去了。只留下玉儿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晃荡。
玉儿闲来无事,给肉丸儿洗了个澡,又拿出吹风一点一点儿的帮它吹干。可这一吹,就给自己吹出了大事情。--这个小家伙一点儿也不听话,或许出于对吹风机那轰轰的噪音的惧怕,也可能是不明白小主人在干什么,肉丸缩成了一团,死死的扒住玉儿的衣服,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元威进门时,看到的正是玉儿和肉丸儿,一个在奋力挣扎,一个在拼命压制的场景。看玉儿又急又乱,慌乱不堪的模样,元威不禁好笑。这都是快十二月的天气了,可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得,玉儿的脸红扑扑的,额头居然沁出了汗珠。
玉儿穿着厚厚的夹棉睡衣,这会儿衣服上已经被水打湿得现出一块块的水渍。肉丸儿死死的抓住玉儿的睡衣下摆,整个肥乎乎的小身子都坠在上面,仿佛那是一棵救命稻草。而玉儿似乎不堪肉丸的重量,被它拉的弯下了半边儿身子,正在拼命的从肉丸的爪子底下抢睡衣的衣角。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上,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什么,而另一只手里居然还举着轰鸣作响的吹风机。
看着这样的场景,元威两步并作一步的走进洗手间,一把揪住肉丸儿的脖子,把玉儿从它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
“这就是严坤一送你的那个小崽子?”元威一边控制住拼命挣扎的肉丸儿,一边皱起眉头问起了玉儿。
看哥哥把自己解救了出来,玉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会这么麻烦!听到哥哥的问话,玉儿使劲的点了点头:“嗯。”然后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得,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它现在的名字叫肉丸儿。”
听玉儿这么一本正经的解释,元威那一向黑着的脸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肉丸儿?--嗯,是挺像的,肥的就跟个丸子似的,都圆了。”
元威的一句话噎得玉儿满头黑线,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哥哥的话,只好看了一眼在哥哥的手下,变得乖巧无比,超级配合的肉丸儿,一边嘀咕着“真是人善被人欺,连这个小家伙都知道谁惹不起……”一边自动自觉的退回房间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