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和我一起,云兮则和那几个侍卫往床下在通道射着箭飞镖以及各式暗器。他们本来叫我去隔壁,可是我去了隔壁又要分出人手保护我,不如就在这里,敌人要从床下的通道冲进来了我在旁边房间也是不能幸免的。
“夫人,我看这架势,随王是一定要活捉你了。不然,大可以放火箭烧屋子把我们逼出去。他们是怕误伤了你。”锦绣悄声说。
我没出声,看起来是。
“那是不是我被捉到……”
“夫人,你可别乱来,我们宁可护着你战死,也不想保护不力给处死。你就当心疼我们,千万别乱来。”
我看眼锦绣,“我知道了。”捉了我,可以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又可以拿我做威胁,随王打的好算盘我不能着了道。
“夫人,援兵到了。”小窦守在门外,抵挡着攻到门边在敌人,忽然精神大振的喊道。
锦绣明显松口气,“太好了,我也不想战死。”
我精神也是一振,转头去看云兮他们的情况,他们已经跳到通道里去作战了。
我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虽然是凉的,也喝得很惬意。差点儿就被瓮中捉鳖了。
来的是当地军营的人马,这大半夜的来得倒挺快。
一杯茶喝完,小窦他们打扫完战场请我出去,外头已经见不到尸体了,连血渍都被冲过了。而妄图从床下通道冲进来的人在援兵到来的时刻就丢盔卸甲的逃跑了,侍卫们追了一路捉回来一个险些被灭口的伤号。
驿站都不可靠,我们只好住到军营里去。这是当地的驻军,他们奉命随时准备接应钦差的。至于这驿站嘛,自有人来彻查。
小窦当时引了个方校尉到我面前来,说是他带兵来救援的。
“有劳方校尉了。”
“不敢,份内之事。”
我看看被侍卫捉回来的伤号,对小窦说:“好好问问。”
“是。”
方校尉看我一眼,“石大少,我们营中有一位齐先生,特别擅长盘问。”
“噢,那要麻烦他了。”
我知道,方校尉搞不清我到底什么身份,但小窦方才亮了御前带刀侍卫的牌子。这一群人又众星拱月的把我围在中间,所以他对我也很是恭敬。
我们一行人就在士兵的护送下到了军营。我在马车上看到少了许多这十天一路相伴的熟悉面孔,暗暗一声叹息。
齐先生审问时我也在场,因为听说他不是用刑审讯,而是用****。没有血腥我也就列席旁观了。
“你已经回到家了,不要害怕,来,看着我。”齐先生用柔和在声音说着。我只觉得那声音让人如沐春风,直欲睡去,云兮在身后连戳快歪倒的我两下,我这才觉醒过来,重新坐正身子。
齐先生已经问了那人姓甚名谁,家居何方。那人反应略显迟钝,但都一一答了。我暗自心惊,他要是问我什么,我怕是也要说出来。
“你们奉了谁的命令,来追杀石大少?”
“我们不是要追杀他,王爷有令不得再让石大少继续查下去,要毫发无伤的把他带回。”
看来随王没把我是谁告诉他的手下,可是这个毫发无伤,让我有些无措。我站起身来,“好了,别问了。一个小喽罗也只知道这些了。”那些东西的下落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他们失败了,其他人也必定立即撤走。再说,万一问出些随王为什么要毫发无伤捉拿石大少的事来,反而不妥。我还以为能问出些相关线索,现在看来大半是冲我这个人来的,那还问什么。
我一说,小窦立刻示意齐先生不要再问了。齐先生一愣,也就停止了施术,那个人应声而倒。据说,被施以这种****的人心神会受损。
我在军帐里走来走去,最后决定不去想了,我就接下来还是一家一家的查过去就是。休息一下,天明出发,在车上打个盹就是了。
“夫人,这么危险,要不就让属下去吧。您在这里等着就是。”云兮担忧的说。
“人家都知道我是钦差,林家的掌柜和当地府衙都只认我,别人去使唤不动还可能人家说你是假冒的,趁机把东西给劫了就麻烦了。而且,到时候那些东西找出来要处理,你分量恐怕不够。”万一发生什么事,或者是有人想抢,云兮都不好做主。那些东西想要的不在少数,即便是要烧,也得有个够分量的人在才能顺利烧了。我怎么说也是个假国舅,钦差嘛。
小窦跟方校尉另借了军中得力的将士,我们正要整装待发的时候,有人飞马赶来,有皇上的手谕给我。
那人一下马就虚脱了,指着怀里说不出话,那马也立即倒毙了。
小窦从他怀里掏出个锦囊给我,打开来居然是一张当票,我手都有些抖,迅速展开看了一眼,是离此五日路程的林家当铺开出的票。
我把东西往怀里一揣,交代一声,“再多带些人。”说完立即翻身上马出营,身后众人急忙跟上。
既然有了目标,我马车也不坐了,只求早早赶到把那些东西销毁。一定让这事圆满完成。这张当票还不知是花了多少人力才找出来的。
当我连夜奔驰到达时,官府的人也才忙忙赶到,是被先行一步的侍卫通知过来的。而当铺的众人早已被侍卫反剪双手押在当场。我怕当地官府和随王有勾结,没有通知他们,先分兵过来把当铺控制了。而军营里的方校尉等人也不知我的目的地。同行的人,都受命互相监视。当铺那边,在我后半夜到达之前,就由几路人马互相监视着。官府原先在此看守的人也不能走脱。还动用了六哥暗伏在当铺周围的人马这才把事情办成了。我看到地上有血渍,但是此刻哪还顾得了那些。我告诉他们的是只要妄动的不管是不是意图报讯都格杀勿论。
听说在他们到之前暗卫还射杀了几人。随王每次有动作,剩下的十多家当铺都会有异动,所以我们无法判断是哪一家才有问题。也幸好,这块地方之前有大哥和姬少康出其不意夹击作战这才没被随王夺了过去。
有了当票,东西立即翻了出来。有人把封条指给我看,是三年前当在这里的,一直没有拆封过,和当票上的信息一致。而当时收这些的大掌柜、伙计等人只有一个还在。
我站得有些不稳当,好在有云兮扶着。弯腰去看,整整八箱。察觉到旁边魏知府的目光衣落在这些册子上,我笑着问,“想看看?”
他退后一步,“下官不敢。请钦差大人发落。”
我赶了几天路,实在没精神多纠缠,挥手让侍卫和士兵上来,倒油点火。
眼见大火一下子窜起来,怎么都扑不灭了,我这才松口气。眼角余光瞟见魏知府在合十祷告,哼,管他是为天下大势,还是个人利益,总之,这件事算是落幕了。
“魏知府,把当铺的人都带去审问,不要放走一个坏人。”
“是。”
“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我目光灼然的盯着魏知府。
他一愣怔,然后立刻道:“是,下官定然不放走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不然,皇上、林国丈还有大人您都不会放过下官的。”
我累极了,堆积了半个月的疲劳涌了上来,直直的倒在云兮怀中。
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的难受。
车内的锦绣见我醒过来,念了声‘阿弥陀佛’,塞了大迎枕在身后,扶我坐起,又去倒水过来。
我觉得身下的马车行得不慢,疑惑:“赶这么快做什么?”
锦绣有点顾左右而言他,“夫人,你睡了两天了,想吃点什么?小火炉上煨着燕窝粥。”边说边去倒粥。
我着实是饿得不行,看她目光闪烁,便说:“好,我吃着。可我耳朵有空,你说。”
锦绣受不了我的目光,把眼转到一边,“夫人,我们是在往军中赶,皇上说事情办完了就立即带夫人回去。”
“在打仗我去军中做什么,改道,我要去莱阳。我要去找找老爷。”简直乱来,我到军中去做什么。我们家的老狐狸还不知所踪呢。我得把当铺的事给他说一声。
锦绣杵着不动。
“怎么,要我自己去说?”
“夫、夫人,咱们还是去军中吧。林将军阵亡了。”
我的勺子直接就落回碗中,“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昨天收到的消息,林将军阵亡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又昏过去,大哥阵亡了!
“我四哥不是就在军中么?”
“夫人,萧大夫再厉害,也不能生死肉骨啊。”
“叫他们快点,慢慢吞吞的做什么。我没有问题,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不然,我就跳下去抢马。”
“是是,夫人你千万别跳下去。大夫说你疲劳过度再经不起了。”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马车一再加快,锦绣一直担忧的看着我。我到后来,一直吐黄水,还是催着马车赶紧走。中途换了三次马,日夜兼程的赶到朝廷大军驻扎的地方。最后还是因为路途遥远,赶不及给大哥送葬。
我立时便病倒了,被留在后方的小镇上休养。
“十一,喝药!”
我摇头,推开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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