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林府有亥时门禁的规矩,待林泫昏醉着到府外的时候,门早已关了个严实。 林泫虽说是醉了,倒也不至于糊涂,想着就这般打门进去,免不了惊醒长辈,到时又受怪责,于是索性拐了几步,绕到了后门去。
林府后门可直通西院,林泫推了红木门进去。府内甚是安静,少见人影。倒是有个值哨的小厮,见着他了,小跑着上前来,行过礼问道:“这都已过了门禁许久,三爷怎的这么晚才回来,是上哪做了什么去了?”
林泫原本喝了酒,心中已是烦躁,这下被个小厮问了几句,不由地心头火气,一把推了他便骂道:“小爷我去了哪处,干了什么,难不成还要向你个奴才禀报不成?也不知究竟是哪个给你这狗胆,让你竟敢爬到主子头上来了!”
林三少爷脾性是出了名的好,平日里下人与他说话也不避讳着。未曾料到这次竟引得他这般反应,小厮骇了一跳,忙跪下磕头道:“三爷恕罪,三爷恕罪……奴才不是有意冒犯……”
林泫踹他一脚,怒道:“好个不是有意!想是你们这些个下人平日里跋扈惯了,所以才敢在主子面前这般无礼!死奴才,真真该死!”
“想是我这奴才也是该死的!”
屈绫的声音由后而来,俏生生带着几许不满。
也不知她在身后站了多久,林泫顿时僵了身子,忙转过身去,见屈绫挎着个楠木食盒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俏脸上带着丝抱怨。他忙道:“他是他,你是你,如何能是一样的!”
“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与他一样,不都是你们这些爷们的奴才吗?”屈绫嗔他一眼。
林泫急道:“绫儿你何苦这般说,我若是敢有半分看低你的意思,就叫我不得好死还不成吗!”
“净会胡说!动不动就扯这些个毒誓,难不成真当自己是那宝哥哥了?”屈绫原也就不是真的生气,听他起这般毒誓,忙啐了一口,而后挎着食盒冲他走去。
那小厮仍战战地跪在原地,屈绫俯下身子扶了一把,柔声道:“你快做自个的事去罢,这不用你了。”
“是是!”小厮正不知如何脱身,只以为这次怕是逃不过一顿罚,好在屈绫来解了围,他直要将她看做救命的菩萨一般,如何还会不听从,忙便磕了头跑开了。
林泫站着看屈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也噤了声。屈绫走到他身边,立刻皱起了蛾眉,道:“可是喝酒了?身上这般大的酒味!”
“没喝多。”林泫恐她生气,急急解释,又问,“这么晚你怎的还不休息?”
屈绫把手中提的食盒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奈笑道:“原是准备要歇下了的,阿潇偏说想吃我做的芙蓉桂花酥,说是吃不到就不睡了。真真个孩子似的!我没法子,这才从厨房做了来呢。”
自那日后,林嫣儿仿似变了个人一般,林潇恐她与屈绫再起什么冲突,便让屈绫从衔恨居搬进了自己的楚天苑,二人同起同睡,愈发如胶似漆。
林泫默了片刻,垂下眸子沉声道:“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