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下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只坐了一个边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嘴角勾着微笑看向华妃。
“你这孩子就是见外,天齐昨儿来请安的时候已经说了,你身体不适就多得好好歇着,要不然天齐也为你担心。”华妃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细品品,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呢。
当主子的担心个奴才,还被主子他娘说给奴才听了,这也太高看他了,变着法的把他往火坑里推。
“娘娘这话说的亦然惶恐,主子看得起奴才是奴才的福分,怎么敢惹主子担心惦念。”赶紧起身又跪倒在地,垂着头一脸的受惊表情。
华妃见他这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对一旁站着的宫女兰心使了个眼色,嘴里说着,“赶紧把亦然扶起来,太医不是说了他这腿不能跪。”
原本已经微微起身的萧亦然一听这话,嘭的一下又跪了下去,因为用力过猛,脸色一下就白了。
忍着双腿的疼痛,磕了个头,“娘娘太抬举奴才了,奴才自知有几分斤两,不敢在娘娘和三皇子面前托大。”
太医说不能跪?哪个太医说的?他怎么不知道!这话要是让陛下听见,他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你看看你这孩子,赶紧起来,本宫也没别的意思,怎么给吓成这样,兰心快点扶亦然起来。”华妃手里捏着丝帕甩了两下,站在萧亦然旁边的兰心伸手将他扶起。
“谢谢兰心姐姐。”微微歪头对她一笑,萧亦然垂着头对华妃行礼,“谢娘娘。”
华妃一看他小脸惨白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刚才跪下的时候磕到了腿,赶紧招呼着人去请太医。
守在门边的孙公公刚点头称是,转身出门就与迎面进来的殷天齐撞上,受惊的跪下连连磕头认罪。
“奴才没见着三皇子,求三皇子责罚,奴才知错。”嘭嘭嘭的磕头声听得萧亦然都微微皱眉,这苦肉计人家用的可比自己熟练多了。
殷天齐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恩了一声示意他起来。
脱了身上的披风递给一旁的小栗子,这才面带笑意的看向华妃,“儿臣给母妃请安。”
“快来坐,你今儿来的倒是晚了些。”抬手招呼他到自己身前,华妃脸上的笑意明显真实了许多。
萧亦然抬眼去看殷天齐,轻皱了下眉,站起身行礼,“给三皇子请安。”
“嗯,怎么来这儿了。”殷天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他,那双眼睛不自觉的瞄了瞄他的双腿膝盖处。
“娘娘担忧奴才身体便让人请了奴才来看看方能放心,奴才刚要给娘娘谢恩回祁阳宫主子就来了。”萧亦然抿着嘴垂着眼不去看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却是紧紧的攥着,额间有些细微的汗珠冒出。
殷天齐点了下头,“那就回吧。”摆了下手明显是让他先退下,萧亦然一看,赶紧起身给两人行了礼,“那奴才告退。”弓着腰倒退几步,随后出门。他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一点的拖泥,要不是殷天齐知道他那别扭性格,一定也得被他骗了去。
华妃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殷天齐又聊了会儿最近的学业,看了看时间开口想要留他在这里用晚膳,却是被殷天齐抢先开了口。
“母妃,时辰不早了,父皇交代儿臣明天出宫去城外看看那些流民的安置问题,儿臣就先回祁阳宫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出发。”
华妃听他这么说也没办法再留,只能点着头嘱咐两句让他注意安全,随后看着他离开。
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了兰心在身边,华妃一改刚才那慈母的样子,皱着柳叶眉看向兰心,“有没有什么发现?”
兰心摇摇头,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娘娘,那药萧公子肯定没吃,要不然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奴婢刚刚偷偷探了他的脉象,虽是有些弱却不是病人的虚脉。”
华妃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小心隔墙有耳,垂着眼想心事。
大概沉默了半刻钟左右,她对着兰心招招手,兰心凑过去,华妃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又轻声吩咐了什么。
兰心点点头,躯腿行礼随后出了宫殿。
萧亦然离开华宁宫后并没有自己走回去,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这双腿现在没办法再走。
刚刚咬着牙忍着痛挪出了华宁宫正门,这会儿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发沉,只能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走。
“上来。”一顶轿子停在他身前,殷天齐的声音从轿内传来。
勾起唇角,萧亦然由着小栗子搀扶掀开骄帘,看着殷天齐腿一软就扑了过去,“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