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要是左流英迟迟不肯出现,我不得不杀死你。”
慕行秋不再吱声。
风如晦轻声叹息,“如果你们在断流城败退,事情就简单多了,祖师塔去了哪家道统,乱荆山就会打到哪一家去,有宁七卫在,一切顺理成章。可你们守住了,引走了妖兵,还跑来乱荆山,将一切都打乱了。左流英很了不起,我不明白庞山前代宗师为什么认为他不能继承宗师之位,就因为他给自己想象出来一个妻子吗?”
慕行秋仍不开口,幼魔浮在空中,跟他一样纹丝不动,他已经没有进攻手段了,风如晦断绝了七情六欲,没有哪个名字能挑动她的心境,杜防风不能,宁七卫更不能。
风如晦松开手,黑鞭回到慕行秋袖子里。
她转向陆折冲,客气地问:“陆宗师,你还是没有找到左流英的下落?”
陆折冲的神情中流露出一丝傲然,“左流英带着庞山弟子消失了,不只是跟他来乱荆山的那几个,还有大批五行科弟子。我不在现场,追踪不到他们的下落。宁宗师就站在左流英对面,应该知道点什么。”
风如晦又转向宁七卫,等他做出解释。
宁七卫露出与陆折冲相似的傲然神情,他们是宗师,已经多年不习惯向外人解释为何会发生失误,但他不得不开口,“五行科弟子是我送走的,陆折冲施放了‘魂飞惊斩’,我得保住一百多名弟子的性命,在那种情况下。没办法追踪左流英的去向。我想他走不远,必定在乱荆山二百里之内。”
“很好。”风如晦仍然十分客气,好像为自己的无礼质问感到十分不安,“你们都尽力了,不过左流英法力更强,从你们手中逃走也是正常的,听说他伤势未愈,想必不敢轻举妄动。”
陆折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怒意越来越盛。注神道士并非无情无欲,骄傲就是他们最常见的情绪之一,平时深藏不露,受到打击的时候却会激起惊天巨浪。
“是宁七卫放走了左流英。他假意投靠乱荆山,其实只是为了保住庞山弟子的性命。”
“这是什么意思?乱荆山没想过要杀死任何一名庞山弟子,当初前来乱荆山抗击海妖的援兵,也不只是庞山道士。别人都不害怕,他为什么要害怕?”风如晦显得很惊讶。
陆折冲哼了一声,“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九大道统的宗师,他的境界最低,知道自己肯定挡不住司命鼎的魂力,与其被控制之后害死庞山弟子,不如假意投降,反而能保住五行科众人的性命。”
“我不相信。”风如晦摇摇头,转身问:“宁七卫,你在骗我吗?我只要你一句回答。”
“没有,我没骗你,我希望突破叹息劫,也希望九大道统联手抗魔,不管你的手段是什么,我和你的目的是一致的。”
“胡说八道!”山峰另一边的陆折冲怒斥,“你舍不得庞山宗师的位置,那是你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本来就不该归你所有,你……”
风如晦倏然转身,严肃地说:“我相信宁七卫。”她手中的司命鼎升起一股淡淡的轻烟,看似软弱无力,升不到半尺就已消散。
五十步之外的陆折冲却发出一声闷哼,右臂伸出,似乎要施法返击,却已来不及,她的头、胸、腹已被三股白烟缠绕,封住了上中下三处丹田。
“请陆宗师交出内丹。”风如晦的声音越发客气了,“你总是那么多疑,这样下去可没办法将九大道统合而为一。”
“你这个蠢货,我是乱荆山宗师,杀死我,你将失去最重要的支持,乱荆山弟子……”
“乱荆山弟子和道统的所有弟子一样,相信的不是你,不是我,不是祖师,而是力量。”
风如晦眼中闪过一道凌厉,星落七重的高等道士手握神魂驱动的司命鼎,堪比服日芒境界,能免轻易压制注神三重。陆折冲不由自主弯腰,吐出自己的内丹,看着那枚淡黄色的小圆球,她发出一声高等道士极少会有的哀鸣。
三股白烟瞬间勒进陆折冲体内,乱荆山宗师倒下了,她的内丹飞进司命鼎。
“她总是忘不掉宗师的身份。”风如晦和蔼地对慕行秋说,“瞧,这就是司命鼎和神魂相结合的力量,无人可挡,除非这世上还有我没听说过的服日芒道士。力量比爱情还有吸引力,就是靠着它,我度过情劫。”
慕行秋还是不吱声,马车上的兰冰壶脸色微变,向后退了一步,山峰另一边的宁七卫又一次垂下目光,这是他第二次见识到司命鼎的威力,心存余悸。
风如晦望了一眼正在飘雨的天空,“我会再等半个时辰。”
秃子突然开口了,说出一段令人意外的话,“风如晦足下,六十年前皇京一晤,思念至今,平等道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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