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他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法术,似弱似强,好像在向四面八方扩散,又像是在吸收什么。
他的心一沉,肉身大祭居然正在进行!人类与妖族的混乱却是半魔的秩序,鲜血与情绪都成为力量的来源。
洪福天惊恐万分,散修军队不仅没能阻止肉身大祭,还成为祭品的一部分,这都要怪他,怪他事前考虑不周,战时又没有掌控住形势。
有那么一刻,他想逃跑,因为留下来并无任何意义,他不是半魔的对手,更无法阻止肉身大祭,回到外面的街道上,或许还来得及带走一些散修。
可他最后还是拔出了法剑,左手则掏出三首神像,他无法想象逃过此劫之后要如何面对天下散修,死亡反而是更简单的选择。
剑与神像,就是他的全部希望。
洪福天正要施展屠魔之术,楼顶窗口突然露出一张脸孔,那是半妖殷不沉,神情严肃地冲他嘘了一声,然后招手示意他进来。
洪福天与殷不沉并非朋友。更谈不上互相信任,可在这一刻,半妖湿漉漉的眼睛居然令他稍感安心。洪福天犹豫一会,飞向窗口,看到里面的三名散修,心里又踏实一些,于是从窗口进入房间。
房内的桌椅都被堆到了墙边,正中间端坐着一个人,看样子正是半魔麻先生,发出神秘法术的人也是他。
三名散修和半妖殷不沉围坐在半魔身边七尺以外。体内没有任何法术发出,似乎只是在旁观。
还有一名普通人类,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握着一尊墨玉神像,神情略带惊慌地看着半魔,显然一点也不理解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三名散修给洪福天让出一个空位,恭敬地向他点头致意,却没有开口说话。
洪福天满腹狐疑,收起法剑。手里仍然握着木制神像,坐在空位上,片刻之后,心中一震。
他在楼外就感受到的那股奇特法术。如今更清晰了,麻先生的确在吸取全城的力量,力量来自高涨的情绪和残破的血肉,可是令洪福天震惊的是。这些力量居然有相当一部分进入自己体内并留了下来。
他惊讶地望向殷不沉和三名散修,他们正在专心接收力量,连目光都舍不得挪动。
洪福天迷惑不解。麻先生为何会如此好心,竟然分享肉身大祭的好处?他没法心安理得,宁愿少吸收一些力量,也要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角落里普通人类手中的墨玉神像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好。”洪福天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叫洪福天,是一名非妖散修,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沈休明。”那人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也是慕行秋的朋友吧?”
洪福天点点头,“传言说慕行秋在城里,是真的吗?”
沈休明看了一眼手中的墨玉神像,呆呆地说:“我不知道,他好像就在我身边,又好像相隔万里……”
殷不沉站起身,“我来解释吧。我吸的力量够多了,满则溢,大家都不要吸得太多。”
洪福天对殷不沉稍有了解,怎么都觉得这番话不像是他的风格,但是没有指明,也站起身,与半妖一块走到朝向大海的窗口。
“舍身国战船也乱了。”殷不沉说。
洪福天看到了,踏浪城内人类与妖族的混战影响到了船上的舍国身妖族,他们很自然地会怀疑散修之前的拉拢与许诺全是谎言,一部分战船逃走了,另一部分则靠岸,甚至整个飞向城池上空,加入混战之中。
“都怪我。”洪福天长叹一声,他开启了这场战斗,却无力掌控形势的走向,连到手的胜利都不能紧紧握住。
“预测未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试图掌控一切更是危险重重,魔族与道统都在这方面犯过不少错误,只有水落石出之后,你才能知道自己到底做没做错。”
洪福天惊讶地看着半妖,旧日的点滴印象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你不是……你是……”
“你能保密吗?”
洪福天回头看了一眼,三名散修还在吸取力量,沈休明仍在盯着麻先生,相隔十几步,他们却听不到窗边的声音,“我能保密,即使要为此付出性命的代价。”
“这很重要。”殷不沉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说,严肃的神情也与平时的他大不相同,“魔族正在执行一项庞大的计划,半魔只是工具,若是让他们成功,人类与妖族更无获胜的希望,我需要保密,还需要你的帮助。”
慕行秋从半魔的记忆中得到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比半魔自认为的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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