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捱不过接下来的水攻、木攻。”慕行秋说,弱者之道就像是慕将军胸前的树苗,日后终有长成参天大树的一天,现在却需要呵护,否则的话很容易夭折。
符箓师们沉默了,最后是郑天源开口道:“那就不应该救他们,乱世需要的是强强联合,而不是扶助弱小。还有,弱者之道的这个阵法会逐渐增强,就算真能坚持到那一天吧,岂不意味着又一个强者产生?我是说,咱们已经决定追随赵宗师,没必要再浪费精力扶植另一位新强者了吧?不管怎么看,最终获益的都是那个鬼鬼祟祟的慕将军。”
郑天源发现宗师对符箓师的个人性格并不在意,自私也好,无私也罢,在赵处野看来都是一回事,所以郑天源敢于直抒己见。
“没准慕将军挽救的凡人当中就有你的家人呢。”皇甫养浩怒气冲冲地说,“再说多一位强者没什么不好,祖师不知去向,留下的法术就这么难对付了,他若是再回来,哼哼……”
皇甫养浩脾气再暴。也不敢当面说赵处野实力不足。
郑天源不小心伤过宗师,想方设法要讨好他,冷冷地说:“咱们当时已经做出决定。要学道士的绝情弃欲,我宁愿家人都死在皇京。活下来不过是多受一段罪。就算还有人活着,我也当他死了,一了百了,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牵肠挂肚的怎么修行?皇甫先生,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皇甫养浩不吱声了,他在写符的时候正值家破人亡。却一点不受影响,事后心中有一点悲痛,全被他压制下去,不愿在其他符箓师面前显得软弱。
赵处野点点头,“他们几乎把我的话都给说了。”
郑天源露出微笑,以为自己猜中了宗师的想法。
“不一样。”慕行秋说,他对阵法的观察更直接、更深入,不是一段记忆所能比拟的,“弱者之道没有进攻,无论慕将军聚集多少凡人。他所要做的都只是自保,不会参与强者之战。”
“那就更没必要帮助他们了。”郑天源大声说,自视为宗师的代言人。“顶天立地符才只是开始,我们今后要跟随宗师挑战世上的所有强者,一群只会自保的凡人能有什么用处?何况凡人掌握在慕将军手里,怎么使用还不是全看他的意思?”
慕行秋知道不是这样,弱者之道确实没有进攻能力,但他解释不清,也不想与郑天源争辩,转向赵处野,“要怎样你才肯教我法术?”
赵处野微微一笑。“你还是没有明白。”他伸手指向数十名符箓师,“他们就是凡人。今日的分歧就是未来的分裂,那个马妖永远也不可能召集到理想的人数。一旦危险解除,哪怕只是暂时的,凡人也会开始猜疑,他们会和这位皇甫符师一样记起马妖的身份,会跟这位郑符师一样怀疑马妖别有用心,会跟所有符师一样各执己见。你想挽救的是一堆流沙,即使勉强堆起,早晚也会自动倒掉。”
赵处野走向慕行秋,神情又变得冷漠而严肃,“一切道都通往自强,弱者无道,这是显而易见的真理。我知道这个假慕行秋是谁,他叫锦簇,从前是庞山的锦尾马,化妖之后自称王者,手下聚集了一批妖兵,最后为魔种所操控,成为道统的俘虏,祖师却将他们释放。”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就太让我失望了。这只马妖天生野心勃勃,为了获得万众景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像他这种性格,最容易遭到强者的利用。”
“你是说所谓的弱者之道是祖师传给他的?为什么?为了制造混乱吗?”
“我说过,我不会猜测祖师的用意。你与其向我求取法术,不如去问问马妖如何悟道的,那段经历倒是很有趣。”
“可我还是想帮助他。”慕行秋说,“没准我们从前相识,等我恢复记忆,会因为没救他而后悔莫及。”
跟所有高等道士一样,赵处野很少做无谓的劝说,通常情况下,他在一开始就能看到结果,没必要浪费时间,魔魂寄存者是个例外,不过劝说该到此为止了。
“你真想学我的法术?”
“是。”
“那就让我先对你施展一道法术,你既然更愿意向下走,那就将魔魂让给我好了。”
“我从来没说过魔魂在我身上。”
“让我对你施法,你不要做任何抵抗,无论魔魂在否,我都会传你法术,把这当成一桩交易吧。”
“好。”慕行秋并不在意魔魂,可是刚刚表示同意,他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好像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这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脸色骤变,想要开口反悔。
赵处野再次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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