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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药草?”
“水镜草和莫离花。”
有人松了一口气,“是不是有了水镜草和莫离花就能够解毒了?”
“不是,只是能够一直病毒在一段时间内不发作。水镜草和莫离花是治标不治本的。”对于黑蝎蛊,她曾经研究过,不过因为没有真实的病毒给她做研究,所以她只做过理论性的文案研究,没有能够找出医治病毒的药只找到了两种可以抑制病毒的两种草药。
她也不知道这研究对不对,不过,她有把握就是了。
当然,水镜草和莫离花是主要药引罢了,除了这两种药材之外同时还需要其他大量辅助的草药,几种草药联合才有效果。
“只是抑制病毒在一段时间内不发作?”众人瞪大了眼睛,“那……抑制的时间还多长?”
“最多三天。”
荣骅筝静静的吐出四个字,再一次让在场的人变了脸色。在话出了之后,她说了一句让在座的人更加错愕的话,“因为每个人的抵抗力有限,而病体适应能力会越来越好,抗体会越来越弱…
…”荣骅筝话说到这里,察觉到大家茫然的小眼神,一顿,直接道:“我的意思是说水镜草和莫离花为主的药引对一个人只起一次性作用,如果服用这药在三天内没有得到解药,就再也保不住性命了。”
“这……”
大家被这一段话震得脸无人色。
不过,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便回过神来,认真的问:“上将,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疏散百姓和让百姓喝抑制病毒的药汤是不是?”
“是的。”荣骅筝赞许的点点头,“至于抑制病毒滋生的药汤需要怎样的药材,待会我会写张单子,到时候让懂写字的士兵来大批量抄送,分别送到各个城池的每一间药店,让他们负责煎药,召集附近的百姓去喝。”
“上将是说让药店免费提供么?他们肯么?”
荣骅筝闻言沉吟片刻,“愿意免费的药店便免费,如果不愿意的,就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先记着帐,到时候得了我的签字就直接到当地的乔氏钱庄或者乔氏商行去兑现。”
呃?
在场的人纯真的眨巴几下眼睛,乔氏钱庄?
乔氏钱庄和上将有何关系?竟然让人随意到那里兑现?
荣骅筝也不是没有看到大家的疑惑,其实她心底也有点心虚,但是那点儿钱对她义兄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应该不会如此吝啬的。再说了,两个孩子现在都四岁了,他有三年没给红包和礼金了,省下来的也该掏出来了。
荣骅筝咳了两下,对庆礼将军道:“庆礼将军,我待会儿还有些事儿要做,疏散郢西河的百姓和让人抄送药单和奔走各个药店的事儿可能要交给你来抓了。”
庆礼将军眼珠子一瞪,“丫头说哪里话,你已经做了很多事儿了。”
荣骅筝笑了笑,没有说话,嘴巴喊出一两个副将的名字,让他们负责疏散百姓和保护百姓,再让一两个副将实行药店的事儿,最后还觉得有所不妥当,便吩咐一两个副将安抚军心和民心,而将军们则各在其位,负责操练和时刻准备防御敌军的来侵。
在话最后,荣骅筝问,“还有什么大家觉得需要补充的么?”
“丫头,此事定然要禀报圣上的。”庆礼将军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而且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这病毒是不是只是投放在我们这里,其他地方也是要通知一下的。”
荣骅筝唇角勾一下,眼睑下垂,“我知道庆礼将军能够想到这些的。”话罢,她挥挥手,让其他将军现行出去,对庆礼将军道:“将军,我待会可能需要离开军营半个时辰。”
庆礼将军皱眉,荣骅筝懂医术他是知道的,黑蝎蛊世上恐怕只有她能够解,如此关键的时刻她不好好的研制解药,去哪儿?
想到了什么,他老眼瞪大,“丫头,两位殿下……”
“将军,我知道我现在不应该离开军营,但是……”荣骅筝说时没办法在说什么,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一般,“我知道我自私了一点……”
庆礼将军眼睛瞪起,瞪得圆滚滚的,“什么话,万事都应该以皇家血脉为重!”
荣骅筝闻言也不知道应该感激古代人的忠君思想还是细细品味自己的自私,垂下脑袋片刻,才轻轻开口,“我打算送他们回京都,待会便走,待会我会花一点时间将他们送去远一点的地方再回来军营……”
“好了别解释了。”庆礼将军摆摆手,“快些去吧,快去快……”他一个‘回’字没有说出口,想到了远在皇城一端的尊贵男子和他曾经的托付,深深的看她一眼,“丫头啊,你……也走吧,不要回来了。”
就如她方才所说,病毒非常危险,特别是在他们这个距离病毒不远的地方,如果三天解药研制不出来,可能是直接丢掉性命的!
然而,病毒再厉害也不至于从这里去到京都那边,就算能够去到也是非常稀薄的,或许根本就对人体没有威胁,所以,回去那一边可能就会没有危险了。
三年多前,那个尊贵的男子要他好好照顾着她,然而,这一段时间,他们军营所有人都受她的庇护,承蒙她的照顾才得以现在的安稳。相反的,他好像从来没有帮到她什么。她在这里三年,对军营作出了他几十年都比不上的功勋!
其实,她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她本来就应该高高在上的,安享荣华的,如今呆在这里三年已经是委屈她了。
他们军营拥有她三年,足矣!
不能让她在军营中丢了性命啊!
如果她在这里丢了性命,那他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有何颜面去面对圣上?!
“将军!”荣骅筝皱眉,“你在说什么话!我先回去写药单了!”她说完,也不理会庆礼将军,倏地旋身出去,边走边嘀咕:“将军你还是回去操练士兵吧,都那么老了,脑子怕是不灵光了,东西可以乱说话可不能乱讲!”
庆礼将军吹胡子瞪眼,气得直跳脚,“臭丫头,翅膀硬了是吧,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偷骂我,你……”
……
在荣骅筝回去到自己的帐营的时候,青衣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正在一旁安静的站立着。
两个孩则子挨着坐,脑袋垂得低低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两个孩子动作几乎一致的抬起头来,双双从凳子上跳下来奔到荣骅筝身边,“母后!”
荣骅筝点点头,一手摸一个孩子的脑袋,胸腔里胀满了温柔和一丝丝不知从哪里来的酸意,“昨天有没有乖乖的啊?有没有调皮给庆礼爷爷麻烦啊?”
“没有!”小公主骄傲的扬起漂亮的小下巴,想到了什么,小嘴巴扁了扁,“不过,昨天睡觉的时候庆礼爷爷的胡子太扎人了,我就,就用小剪刀剪了一点点……”小公主声音说越说越小,扬起的小下巴也慢慢的垂下去,小心翼翼的道:“不过我保证哦,只是一点点哦!”说时,为了保证,她伸出嫩呼呼的小手,拇指在食指上掐了一点小指尖表示了一下,“只有指甲那么一点哦!”
荣骅筝听她这么说,想起今天庆礼将军的胡子好像比以往短了挺多的……
她脸儿一黑,眯起眼睛,“没有说谎?”
“母后,王妹说谎了,其实不止那么一点点。”一旁小王子沉沉静静的开口道:“王妹将庆礼爷爷的胡子剪了一个大坑,庆礼爷爷今天气坏了,将胡子修短了。”
小公主一听,立刻憋嘴不敢说话了。虽然被王兄打小报告,却也没有责怪或者不满,乖乖巧巧的垂下小脑袋,“母后,我下次都不敢了……”
“嗯,王妹真的知错了,今天还替庆礼爷爷端茶穿鞋作赔礼道歉呢,庆礼爷爷也没有怪王妹哦!”小王子如是说道。
荣骅筝看着两个孩子,顿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弦儿从来不太爱说话,今儿好像话儿特别多,也特别主动。竹儿平时爱说话,爱捣蛋,今儿好像特别乖巧。
还有……她从他们的大眼睛里看到了不安和脆弱。
她有些心痛,慢慢蹲下身去,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轻声道:“弦儿竹儿,你们……”
“母后,你真的要送我们去父皇那里么?”小王子不待荣骅筝说话,便率先开口问道。
荣骅筝亲亲儿子脸儿,“怎么,弦儿不是很想去见见父皇么?现在去不好么?”
“但是为何不是母后和我们一道去?”小王子长长翘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小小声道:“母后不是说我们两个月后就可以去看父皇了么,为何是现在?”
“母后……”小公主小嘴巴一扁,委委屈屈的红了大眼睛,小手搂住荣骅筝的脖子,小身板麻花鬓似的扭紧荣骅筝怀里,在她怀里扭啊扭的撒娇,“母后,一起去嘛,一起嘛……”
荣骅筝被女儿扭捏得哭笑不得,但是心脏却软成一摊水,伸手轻轻拍拍女儿的后背,“竹儿乖,母后不是不去,是你们先去哦。”
小公主不依,小身板扭得更厉害了,泪眼婆娑的,眼看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小嘴巴凑近荣骅筝耳边,可怜巴巴的抽着小鼻子道:“我们一起去见父皇好不好?……我要母后,母后不去我也不去……”
小公主很得人疼爱,虽然平时爱捣蛋却非常懂事,从来未曾这样难缠的撒娇哭鼻子,荣骅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送他们走是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的决定。
“母后,你不去我也不去。”小王子不撒娇,清贵的小脸蛋倔强的扭到一旁,“我要留下来和母后对抗敌人。”
荣骅筝一听,脑袋顿时突突的痛起来了。
“母后……和竹儿王兄一起回去嘛……”
“好嘛,好嘛……”
“母后,我们一起回去。”小王子也前来助阵。
荣骅筝揉揉额角:“……”
她轻轻叹了两口气,静静的听着两个孩子撒娇,好片刻才道:“弦儿竹儿,你们父皇很爱很爱你们的,别怕,真的。”
一旁的青衣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皇上的确很爱两位殿下,甚至会将他们宠到天上去。
“母后,那是两回事。”小王子虽小,但是已经是个小小的思想家和辩论家了,他小脸紧绷着分析道:“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和不和我们一起回京都的事儿。而你和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事关到我们肯不肯回京都的决定。”
荣骅筝惊讶了,睁着眼睛看向儿子,“小王子,挺厉害的啊。”
小王子脸不红气不喘,但是耳根有些小红,还是小小害羞了一把。不过,他坚持一本正经的道:“母后,你别欺负我们小。”
荣骅筝哭笑不得,伸手扯扯儿子漂亮的脸蛋,觉得他和他那父皇真是越长越像了,一样的漂亮妖孽。“小王子,我怎么欺负你们了?”小傻瓜,她疼他们还来不及呢!
“你打算抛弃我们!”
终于,忍不住的两位小殿下双双泪眼婆娑的指控,“你肯定是不要我们了,才要将我们送给父皇的!”
荣骅筝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指控得目瞪口呆。
“两位小宝贝,你们本来就是父皇的孩子啊。”什么送不送啊!谁引到他们这种错误思想!
“但是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我们!”
“小王子小公主,都给我闭嘴!”荣骅筝气疯了,伸手一手扯一人的脸蛋,“认真的给我好好说说,谁不要你们了?谁教你们说这样的话来着?我说过么?回去见父皇哪里不好了?”
荣骅筝力道不重,她也舍不得下重手,但是小孩子皮嫩,脸蛋儿一下子就红了,还有一点痛楚,不过两个小孩鲜少见荣骅筝发怒,也不敢吱声了,垂着脑袋闷头不吭声。
“小王子,你是王兄,给我说说!”荣骅筝冷着脸道。
“……”小王子眼睫毛眨啊眨,好半响才道:“书上很多母亲丢弃孩子的故事……”
“王兄和我说过这样的故事,那些孩子好可怜的,他们……”
“小公主你闭嘴!”荣骅筝眼睛怒瞪,对着小王子道:“你都看些什么书?!你先生给你看的?!”
“……不是,是我自己拿来看的。”
“你……”荣骅筝顿时又好气又心酸,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一个小孩为什么会对那样的书感兴趣,她不用想只需推测便知道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什么才想要开口,这时候却有一个副将在门外道:“上将,请问在么,我前来拿药单。”
荣骅筝听了,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重要事儿了,赶紧放开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道:“乖乖的,母后有事要做,待会儿再说,母后很爱你们的。”话罢,垂头在两人脸蛋上一人吧唧的亲了一下,这才转头对青衣道:“牵着弦儿和竹儿。”
青衣依言上前,两个孩子没有反抗,不过眼睛巴巴的看着荣骅筝。
荣骅筝边走向自己办公的案桌,边抽出笔和纸边对门外的副将道:“请进来吧。”
副将掀开帐幔走进来,在来到荣骅筝跟前的时候她已经将药单写好了,小心的放下笔,将未干的药单交给副将,吩咐道:“要注意,在抄写的时候一字都不能出错,错了出了问题按军规处置,知道么?”
“是!”副将领命,拿着东西便出去了。
看着副将走了出去,荣骅筝对青衣道:“我们出发吧。”
青衣点点头,在荣骅筝接过两个孩子的手的时候自己身上顿时挂了三个大大的包袱。
“母后,你是不是还是要送我们走?”小公主扁着小嘴巴可怜兮兮用大眼睛巴巴的瞅着荣骅筝,“母后,不要好不好,我要母后,不要父皇……”
荣骅筝脸儿一黑,她什么时候给他们这样的选择了,他们从来就不需要做什么选择好么,无论他们想不想,父皇母后他们都得要!
再者,这臭丫头子啊胡乱哭什么,她最喜欢的是她父皇好不好,只怕有了她父皇,不出两个月她便忘了她还有一个母后了!
荣骅筝也不解释,手牵一个孩子,让青衣牵着小王子的手,对青衣无奈的道:“青衣,你回到京都见到宇文璨的时候,好好和他说说今日的事儿,让他好好教教他儿子和女儿,我教育方式好像不怎么行,这么小就懂得胡思乱想!”
青衣冷硬的脸有了一抹笑,点点头,道:“夫人已经教得很好了。”
荣骅筝冷哼一声,“青衣,别怕说话,就跟宇文璨说,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检查,别太宠了。”
青衣还是含笑点头,“是,夫人。”
荣骅筝没有说话,好片刻,在即将动用空间移动的时候,轻声道:“……跟他说,我一定会回去,别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