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国公垂着眼皮,摆出一幅不动如山的样子,眼皮下面,眼珠却转个不停,周副枢密看看高书江,再看看四皇子,目光游移不定。礼部尚书解有德是真正的端坐如山,他是个有主心骨的,不过他这主心骨,一向不为外人知罢了。
一二三个小内侍一人抱着一个小口大肚的雨过天睛瓷罐,瓷罐上写着宁皇后、福安长公主和杨嫔几个字,依次从墨相等人面前走过。
墨相等人依次将手伸进三个瓷罐,至于把豆子放到哪个瓷罐里了,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走了一遍,三个小内侍将三只瓷罐放到炕几上,常太监上前,挨个瓷罐往外倒豆子,瓷罐底垫着不同色的薄锦垫,和豆子一起出来,常太监将豆子捡起放到锦垫上。
三块锦垫,宁皇后那块锦垫上三粒豆子,长公主和杨嫔各两粒。
高书江紧紧盯着锦垫上的三粒豆子,脸都青了,怎么宁皇后是三粒豆子?不应该是杨嫔吗?他算的好好儿的,杨嫔最少最少也应该有三粒豆子:自己一粒,随国公一粒,周副枢密一粒,没有四皇子提议的四皇子妃郑氏,他们两个难道不应该把豆子投到自己提的杨嫔这里?
为什么只有两粒?是谁投了别人?随国公?周副枢密?或者都没投?这一对兄弟,四爷还没登上大位,难道就开始内讧打上了?
他们很早就不顾外敌,兄弟相残了!高书江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宁皇后那三粒豆子,吕相一粒,季天官一粒,还有一粒是谁投的?随国公?周副枢密?墨相还是解有德?都有可能!
吕相瞄着炕几上的三块锦垫,神情淡定,他和墨相的淡定功夫,经过几十年的磨练,早就炉火纯青。也不过就是目光在杨嫔那块锦垫多停留了几秒而已。
大事没有成功,内部先出手争斗,是成事大忌,可等大事功成,再下手争利,也是有点晚……又要顾大局又要顾小利,又要争又要不争,这事最难把握。
吕相一时有些走神。
墨相的目光在福安长公主那块锦垫上多停了片刻,还有一粒,是谁?不是附议的高书江,也不会是解有德,季天官必定全力支持接回宁皇后,随国公和周副枢密?有意思。墨相扫了高书江一眼。
“就宁氏吧,拟旨。”皇上扫了眼锦垫上的豆子吩咐道,他定的投豆大法,他自己执行的一直相当好。
“皇上,就让宁远去接宁皇后吧,周娘娘的丧葬大礼,是如今最紧要的大事,接宁皇后回来主持这事,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就能接回宁皇后。”墨相跟着确定谁接,什么时候接回等诸多细节。
皇上‘嗯’了一声,常太监已经示意小内侍取来了笔墨,解有德起身坐到旁边小几上,拟写圣旨,他是翰林出身,做过四五年的知制诰,平时议事,拟旨之事,都是他来做。
“五爷年幼,宁皇后回宫,五爷一个人留在离宫,只怕不妥。”象平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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