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倒地昏迷了,领头的人就是他了。
大秦皇朝的抚外司相当于外交部,与各国的礼尚往来也要由礼部出面,楚国派驻的使臣相当于驻外大使。另外,巡城卫管理京城的治安,顺天府则管辖京畿范围的要案。这些份量级的人物齐聚济真堂,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听说徐家人打上门,金财神就让伙计告知他的侍卫,去请这些人。从去传话到这些人来,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可见这些官员首领对济真堂的事极为重视。
徐瑞宙和徐家的少爷们听说这些大人物们都来了,谁不慌神是假的。徐家几位少爷满脸惊慌,都想要撤退,而徐瑞宙强作镇定,强制他们留下。
徐慕轩低头垂脑,唉声叹气,他是有功名的人,跟徐家其他人不同。若他同徐家人一起无事生非的名声传出去,恐怕会因品性不佳而影响明年春闱的成绩。
徐家聚集的那些地痞流氓听说巡城卫来了,个个惊慌失措,就要往外跑。正遇到巡城卫开路,让诸位大人进来,又把他们堵回来了。
项怀安知道徐家和济真堂的股份之争,看到厅堂里的情景,就全明白了。其他几位官员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听说济真堂被徐家人砸了,都暗自责怪徐家人鲁莽。谁不知道济真堂是楚国金家的产业?那可是老虎的尾巴碰不得。
当然,徐家人也知道济真堂是楚国金家的产业,但他们要为难的人是沈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项怀安明知故问。
金财神冲归真抬了抬下巴,归真就一五一十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说到金财神手臂上的伤,归真一口咬定安斌有意刺杀,金财神也配合着展示了伤口。
听说安斌刺伤了楚国的皇子、金家的继子,项怀安等官员都会徐家人捏了一把汗,赶紧抚慰请罪,巡城卫统领让人绑押安斌和那群地痞流氓。安斌想为自己辩护,无奈张不开嘴,徐家人还没来得及替安斌求情,他就被押走了。
金财神挑起眼角勾了沈妍一眼,“该你了,说说济真堂的股份是怎么回事。”
沈妍被徐家人气得心肺直疼,面对这群不要脸的混货无赖,她实在做不到淡定了。尤其看到徐慕轩参与了,她就好象被人踢了窝心一脚,难受到无以复加。
她平静了一会儿,说:“我懂医术和制药,济真堂最早是我提议要开的。金家出资出人,我出技术,两方合作,这其中有我两成股份。在开办济真堂下属的制药作坊时,平姨娘出资一千两,又占了平家一块地,济真堂下属的制药作坊有平家两成股。济真堂开办共耗费白银四万八千两,并不是一千两银子就能开的。
刚开始,济真堂租用了平家的铺子,租金极高,后来又重金买下来了,现在那间铺面与平家没有任何关系。除了金州济真堂的制药作坊有平姨娘两成股,济真堂跟徐家没有半点关系,这些都有契约可考,有帐目可查。”
帐房拿出契约和帐本,放到桌子上,让项怀安等官员过目,又让徐家人看。
徐家长房和二房分家,二房人多收益少,以后日子会过得很拮据。徐秉熙和松阳郡主等人都想抢夺济真堂,发一笔横财,为以后混个衣食无忧。
听说只有济真堂在金州的制药作坊有平氏两成股,徐瑞宙不相信,指责济真堂贪了徐家的银子。项怀安等人看过契约和帐目,确信都是真的,齐声斥责徐瑞宙荒谬。徐家人虽说都不要脸,但在充分的证据面前,都无话可说了。
徐瑞宙冷哼一声,“那就把金州制药作坊两成股的红利给徐家吧!这些年徐家也没支过这笔银子,利滚利,到现在至少有五十万两银子了。”
“五十万两银子?你们徐家是在放利银还是想钱想疯了?”金财神脸上布满漫不经心的轻蔑,笑容中透出极致的讥诮,“归先生,把帐目跟他们说清楚。”
归真拿过帐本,说:“金州制药作坊开办至今,平氏应得红利五万两千八百两银子,加上股息补己,共有五万四千两,支取这笔银子必须由平氏亲自出面。”
徐瑞宙听说有五万四千两银子,眼底释放出贪婪的光芒,尽管这笔银子距离他心里的数目相差极大,他也要先拿出手,以后再徐徐图之。
“还好我们徐家想起这笔银子,否则肯定会被你们贪为己有。”
沈妍一口唾液吐到徐瑞宙脸上,“这笔银子是平姨娘的,跟你们徐家没任何关系。现在帐目都算清了,你们徐家这帮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也该死心了。”
徐瑞宙冷笑,吩咐小厮,“去把平姨娘抬来,今天务必把这笔银子拿到手。”
金财神放声大笑,“归先生,再报一笔帐目。”
归真点点头,翻开另一册帐本,念道:“徐家带人到济真堂打砸抢,损坏了大批名贵药材和家具器物,合计白银十万八千两,徐家必须如数赔偿。另外,徐家人赶走济真堂的病人和客人,影响了济真堂的生意,败坏了济真堂的名誉。
在股份契约里有注明,如股东破坏了合作信誉,造成恶劣影响,大东家有权终止合作,只赔偿本金。现在,大东家要与平氏终止合作,除了这些年她该得红利,再赔她一千两银子的本金,她该得银五万五千两。而徐家给济真堂带来十万八千两的损失,以股份红利折合之后,徐家还要赔偿济真堂五万三千两银子。”
“你、你们……”徐瑞宙终于明白徐家人全部掉坑里了。
“我什么我?”金财神环视众人,问:“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帐目很清楚,本官听得很明白。”项怀安率先表态,其他官员点头附和。
“听明白就好,去把你们皇帝叫来,让他亲自来处理这件事。”金财神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语气去很生冷,“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我见不到你们皇帝,将会有三个结果,我也一定说到做到。第一,楚国和大秦皇朝断交;
第二,楚国历年共资助大秦二百万两银子,这是有帐目可查的,大秦必须连本带利还回来;第三,一个月之内,楚国向大秦皇朝宣战。你们应该清楚,只要楚国率先开战,花朝国、西魏国和北越国就会蜂涌而起,刮分大秦。我敢保证大秦一年之内从瀛州大陆消失,谁不服气,尽管和我赌,一百万两银子做注。”
项怀安等官员顿时脸色大变,楚国别看面积只有大秦皇朝五分之一大,国力要比大秦皇朝强得多。花朝国、西魏国和北越国与大秦皇朝的关系都不好,只要楚国向大秦开战,他们肯定会支持,到时候,大秦皇朝就会面临四面楚歌。
事关国家安危的大事,哪一个人敢懈怠?谁不怕诛你九族的人,刨你先祖的坟?所以,项怀安等官员立即表态,马上去见皇上,片刻也不敢耽误。
“项大人和高大人去请你们皇上就行,其他人留下来陪徐家人说说话。”金财神冷笑几声,对楚国驻大秦的使臣说:“立即发国书回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一定写明大秦有人要刺杀我,大秦皇帝要是不给面子,就准备开战。”
“遵命。”
“别别别,我们马上禀报皇上。”项怀安和高大人匆忙离开。
徐家人一文银子也拿不到,还要赔五万多两银子,又见事态已经牵扯到两个国家,都懊恼惊慌。可事到如今,他们无力回旋,只好等待皇上最终的判决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徐瑞宙有些见识,到现在还能撑起一口气。
“欺人太甚?嘿嘿……”金财神摇摇晃晃凑到他身边,说:“你们都敢说济真堂是徐家的产业,这不是欺负金家、欺负楚国?那我们今天就较量一番。”
徐慕轩咬牙皱眉,鼓起勇气说:“妍儿,我有话跟你说。”
沈妍正看好戏,见徐慕轩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向一旁的会客厅走去。徐慕轩跟着她进去,徐瑞宙要派人跟上,被黑衣侍卫拦住了。
“妍儿,我求你救救娘,赶紧把今天的事情压下去,要不……”
“到底怎么回事?”沈妍问得有气无力。
徐慕轩哽咽叹气,“祖父祖母让人把娘押进了善堂,让我出面跟你要银子和股份,要不到,就把娘杖毙。四叔说只要你先给十万两银子,就能先把娘的命保下来。妍儿,我求求你,你先拿十万两银子,保住娘的命,再……”
沈妍气急了,抡起手就打了徐慕轩一个响亮亮的耳光,高声呵骂:“徐家人是什么品性你不知道吗?今天给十万两银子保住你娘的命,以后呢?是不是徐家缺银子就拿母子性命威胁我呀?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和你的亲事肯定要退,你们母子的死活与我无关。就算你娘没了命,也是你这个做儿子的无能、没用。”
徐家人用平氏的性命威胁徐慕轩,继而制约她,这在沈妍的意料之中。她知道徐慕轩和平氏在徐家处境堪忧,很同情他们的苦处和遭遇。
可徐家是个无底洞,她不想让徐家拿平氏母子的性命来控制她、要挟她。但她受过平氏恩惠,也跟平相处了六七年,不能眼睁睁看着平氏没命。
此时,她也处于两难的境地,只希望皇上出面,能让此事要转机。
“我知道我没用,我知道我没用……”徐慕轩用头撞墙壁,失声痛哭。
沈妍心软了,刚想劝慰他,白芷就匆匆跑进来,告诉她说汪仪凤要生了。沈妍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安慰了他两句,就跟白芷回了项家。
徐慕轩眼巴巴看着沈妍离开,眼底交织着无奈与失望,隐约还有愤恨。他恨徐家人欺侮平氏,恨徐家人逼迫他,而此时,他也恨沈妍无情。
折腾了一天一夜,汪仪凤总算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一个女儿,很弱小,但总归母女平安。沈妍松了一大口气,开了几张药膳方子,给汪仪凤补养身体。
济真堂的股份之争终于画上的句号,这对于沈妍来说是个大快人心的结局。
那日,皇上听到项怀安和高大人禀报济真堂的事,当即就气昏了。慧宁公主派二、三、四皇子亲自到济真堂查探情况,委派他们代皇上处理此事。
三位皇子与徐家没有交情,也无须看徐皇后和六皇子的面子,当然要禀公办事了。安斌因刺杀金财神,影响大秦和楚国的邦交,被杖毙了。由他纠集的三四个地痞流氓每人打了三十大板,发配到京郊军营去做苦力了。
徐瑞宙是打砸抢的带头人,挨了五十大板,已奄奄一息,徐瑞月和徐家三位少爷各挨了三十大板。巡城卫与徐家有过节,负责执行刑罚,下手极狠,那场面何止是惨烈?徐慕轩有功名在身,没挨打,也正好由他带人把徐家人抬回去。
徐家没钱,慧宁公主替徐家赔了济真堂五万三千两银子,也算对她二舅一家仁至义尽了。皇上亲自出面,“恳求”徐秉熙和松阳郡主给他长些脸面,又派人把他们夫妇送到西山角上的皇庄“静养”,责令他们反思,过年节再回京城。
金财神终止了与平氏的合作,要把平氏那两成股份转到沈妍名下。沈妍拒绝了,她建议把这两成红利拿出来,做为给济真堂上下的奖励,金财神很支持。
这次的股份之争对徐家的打击更胜于徐瑞云与人通奸,徐家终于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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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章爽吧?徐家再也闹不起来了。
巡城卫由大皇子统领,参与捉奸,当然会得罪了慧宁公主了,通奸者是沈承荣和徐瑞云,慧宁公主不会相信大皇子和庞贵妃不知实情,其实他们真不知。
这两天,我稍微好一些,会回复亲们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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