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小姐终于现身,可是为此中事做出解释?”户部尚书这下一思索直接看向云初。
云初闻言,这才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人近中年,身强体壮,又许是担心儿子,眼底有一层极浅和血丝,此时看着云初,眼底的厌恨之意,虽极力掩饰,到底还是被云初捕捉到无疑。
而随着户部尚书大人的话,所有原本正跪着的大人此时也都看向云初,就连景元桀,这一瞬,看向云初也似乎多了些什么,有什么在那漆黑深亮处闪烁着,跳动着,隐隐期切,似乎期切她反驳,她厉辞,她声浅微言而扭转乾坤。
似乎,这才是真的她,明亮如清水,亦可清辉闪耀。
云初没看景元桀,更没去注意他的目光,而是看着户部尚书轻轻开口,“尚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初自今晨回京去了京兆尹府后,便一直就在府中,何谈现身,又何谈要解释些什么?”言辞神态,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景元桀看着云初如此淡定不知却实际在力证自己清白的模样,心头不知为何,一松,眼底深处揪紧的神色,也倏然似轻风化雨。
到底,她还是知道维护自己的声名。
“云大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京中都传遍了的事,云大小姐会不知道?”户部尚书听着云初的话,当下面色不悦。
“发生何事?”云初表示很懵懂,眸光闪闪,等待尚书大人给她解惑。
尚书大人看着云初这副当真不知的模样,面色沉了沉,可是到底,不是他能随意撒气的对象,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使计陷害我儿杀人,你就当真不知,还是想着否认。”
“不知。”云初摇头,“不知之事如何否认。”
“哼。”户问尚书气怒的一拂袖子,“好一个不知,之前,我儿想来是有所顾忌而不说出真相,如今终于说出事实,便晕迷不醒,百法无用,更是,如今皇上在,太子在,所有大人都在,云初小姐还说不知道。”
云初眸光闪闪没说话。
尚书大人继续道,“更莫说,如今满京言论四起,就算云大小姐想不知道,难道这一路进宫就没听到一丝半点?”
云初这才点点头,然后,很是淡定的看着尚书大人,“尚书大人说的是那些沸沸扬扬,大街小巷的所谓的天意,所谓的天煞之星的传言?”
尚书大人看着云初,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女子的意思,但是,这也确实是事实,沉声点头,“自然。”
“大人也知是传言,堂堂尚书大人,不信证据,信传言?”云初接下来却声音一沉,面是极其为赞同。
明明看似纤细如清泓的女子,此时突然声音一沉,竟似有极大引力般,让众人的心神都是一跳。
景元桀站在那里,深透的目光看一眼依然还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们,最后,又看向云初,站在那里,没有作声。
而太子此时无声,却更似有声,越是这种心绪不透,越难叫人揣测。
群臣不言语,气息更是敛了敛。
尚书大人也是哑然一瞬,但是却也不是个呆滞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如今晕迷不醒,遂道,“证据?云初小姐要证据?如今京兆府内的尸体都给弄走了,还何来证据?”话里意有所指,就是云初派人将尸体弄走了。
云初当然听懂了,也不避闪,“那,如尚书大人如此铁板钉钉而说,是我杀人,令公子遭陷害,那又可否想过,是不是有人在暗害于我,嫁祸于我呢。”声音清然,似清水流动,没有丝毫急切,却足够这里这般多人好好思量思量。
可是,户部尚书护子心切,就算能思量,此时也不会去思量,而是有些讥讽道,“云大小姐聪明慧极,谁又能嫁祸你。”
云初闻言,轻微一笑,“诚如尚书大人所说,我果真如此慧极,还能如今满城风雨,让自己落得众矢之的,被人陷害,谣言尽指,声名可危。”云初的声音到最后寒了寒,意思也极为明确,都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了,被人陷害,不奇怪。
这话,反倒让尚书大人语声一滞。
是的,如果真这般聪明,还能这般自我陷害,而无丝毫防犯?可是他的儿子……
这个云王府大小姐果然不好应付,难怪出门前,忠勇侯让人传来消息再三提醒他,此中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令公子不是晕迷了吗,既然晕迷了,自然要等他醒过来,醒过来不是一切真相大白。”这时候,云初又道。
户部尚书这下看一眼云初,然后侧眉看向太子,见其这般久了,不只是在那里站着,到底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当下气势也足了足,看着云初,“我儿与云初小姐从无交集,眼下我儿与云王府云三小姐还有婚约,更不会无故冤枉云大小姐,何况其我儿亲口所指之时,神清智明,字字真言,云初小姐作何解释?”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可信,亲耳听到也可能是误闻,更何况,如今不过是令公子片面之辞,尚书大人如些质问的语气,又是何道理。”云初道,相较于尚书大人一脸质问,其人平淡,明明说着反驳的话,可是,语气轻缓,一字一句,不让人忽略的同时,却是掷地有声。
尚书大人冷不丁被云初这般的话一堵,面色有些难看,却见一旁太子如高山雪般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帮云初说话的打算,沉吟一口气又道,“那如果,是云大小姐使计将我儿弄晕的呢。”
云初闻言,面上突然闪过一抹极其平淡却意味深然的笑意,“尚书大人未免太看得起我,凡事,还是讲求一个证据,我云初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这事我到今没有确凿证据,那现在呢,现如今,因为你的原因,你父亲,云王爷还被扣留在城外……”户部尚书看着面前女子一幅淡色不惊的模样,眼底轻挑出一丝轻蔑的弧度,“我看云初小姐面上好像没有一点担心的模样。”
“所以云初出现在这里,想请皇上,请太子派人去南延接回父亲。”云初却顺势接话道,话落,这才看向景元桀,眼神微抬,“不知皇上和太子对此中事又是何看法呢。”
景元桀看着云初,良久,开口,“众人传言,天意,天煞之星,不该为妃,与南皇生辰相音,与大晋气数背逆,其实都……”景元桀说到此处,目光定了定,“本宫……”
而此时,御书房门口一旁,三皇子此时也走了过来的,看着景元桀,又看着云初,突然偏开了头,似乎已经猜到接下来太子的话,眉目间似有怅惘……
“太子有何看法?”云初抬眸,极其认真的看着景无桀,没有任何情绪。
景元桀看着云初那眸光里的生疏,心头,蓦然一凉。
“忠勇侯到,京兆尹到。”然而,外面却在这时传来通禀声,太子当即住了口。
然后,便见京兆尹和忠勇侯一前一后走了来。
“臣见过太子。”
“太子好。”
景元桀看向二人,点头,然后直接看着京兆尹,“说。”
“启禀太子,关于户部公子杀人一事,虽户部公子指证是云初小姐指使,但是,臣还是觉得此中有颇多疑问,所以,还在查。”京兆尹一来,目光根本不多看,话一落,便低下了头,不去看任何的眼神。
因为,户部尚书的眼神肯定不好看,而太子……一柱香时间前,太子下令让他彻查此事,可是他不仅把死者尸体给弄丢至今未找到,户部公子也依然昏迷,唤不醒,自然的,什么也问不到。
他倒是也想去审问云三小姐,可是,到底,云三小姐当时都吓傻了,还有之前,云初小姐对三小姐那模棱两可的态度……
头痛,实在头痛,所以,眼下,甫一禀报完,立马低下了头。
太子看着京兆尹,却没再问,连他派下去的人都还没找到京二的尸体,也怪不得京兆尹,只是……
景元桀的目光这才看云初,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到最后,只是淡淡道,“既无证据,又无实凭,你先暂且回府吧。”太子话一落,群臣立马面色不对了。
感情方才太子一直不说话,不是不帮云大小姐,也不是对她失望,而是就等着京兆尹到来,然后以这般理由,将云初小姐打发了,同时的,她好交他们给打发了?
那他们从白日跪到晚上,从议事殿跪至御书房不是……都白费了?
这就算杀人证据不足,可这天意之说,言论四起,也并非空穴来风啊,更何况,南延国师之言,那也不是胡口乱编,为国为社稷,为大晋万里江山,眼下,也绝不能让云大小姐为太子妃啊,若是真违了天意,动了国之根本,那……
“还请太子三思,请皇上,解除婚约。”当先一位大人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
“解不解除婚约,是本宫的事,何时要大人为本宫操心。”御书房内没有传来话语,倒是景元桀突然看着那位开口的大人沉声开口,然后目光随意一点,声音却更加冰凉,“我看各位大人精力实在颇好,如今还想继续跪着,本宫,自然不拦。”
闻言,地上跪着的一众朝臣,听着太子一贯冰冷而没有感情的话语,当下心头一惊。
自来,群策压君,就极为皇上不喜,他们方才在太子出现时就想起身,只是,听着云王府大小姐和户部尚书当面对质的言语,而这般久了,皇上也一直没有出来,倒是让他们一时晃神了,眼下听着太子这般没有情绪,也本来看不出情绪的话,当即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一旁的云初,最后又看着太子,唇瓣动了动,似乎极其纠结犹豫。
云初在一旁看着这些大人的表情,心头着实好笑,这些大人,无非就是想再说取消婚约的话之类,只是,奈何,太子往那里一站,看似一个眼神,便让他们直感高山压顶,而不敢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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