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种筵席很重要。”瞄了眼此时赖在椅上慵懒至极的苏笑浅,傅书华没好气推了她一把,“你倒好,由着前门吵吵闹闹,你自己却躲到我这里来寻清净了。”
“听你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乐意呢,我要是不到你这里来,你家那没心没肺的小呆子能有这么多好吃好玩的招呼她么,再说了,她糟蹋了我这么多宝贝,我不让她去前门迎接宾客你们就该偷笑了。”
傅书华闻言看了眼在一边玩得开心的段小楼,她将前面送来的礼盒一个个拆开,挖出里面锦帛垫衬的贺礼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傅姐姐你看,漂亮的树枝,还是红色的”,段小楼笑眯眯向傅书华献宝。“呆子,那不是树枝,是珊瑚”,傅书华看了眼段小楼捧过来的那一丛艳丽的宝贝,品相完整,难得的是竟看不出一些多余的杂质,倒也是件珍品,看来送礼的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珊瑚?不是树枝么”段小楼轻轻掰了掰珊瑚一截分枝,有点硬,再使点劲,“咔擦——”好好一丛完整的珊瑚就这么断了一截。苏笑浅用眼睨了下傅书华,看看,现在还嫌我占了你竹苑的地方么。傅书华哭笑不得看着段小楼将掰断的那一截珊瑚直接丢在一边,又开始仔细的在一堆盒子里挖宝。
“啧啧~自曲姨从凤鸣楼过来了,连卓姨也闷在房里不出门,顾叔也盯着不让我偷溜出去,原来过生辰是这么难熬的一件事,再不找点乐子我都要睡着了”,苏笑浅闷着声音在这里抱怨,傅书华这下可找着话来打趣她了,“如何难熬,府外一大堆等着目睹苏大小姐容颜的青年才俊,一个个费尽心思想入您法眼,听前面说,竟然还有趁机会上门提亲的,就连刺史大人似乎也有意撮合你和他的公子,你若是嫌闷,去前堂转一圈,自然就不闷了。”
“哼~不知所谓,就凭他们也妄想攀上皇亲国戚,简直是痴人说梦”,提到那些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的所谓才子俊彦,一个个自诩清高,实际上却是些沽名钓誉的鼠辈,苏笑浅想到那些成天围在自己身边奴颜媚骨那些人,只觉厌恶至极。
没想到这番话正好戳中了傅书华的痛处,痴人说梦么,确实呢,苏笑浅有自己没有的出身,有皇室的后台,有顾轻离和整个苏家甚至有段家做她坚韧的后盾,而自己呢,什么也没有,当初被沈昊盯上的那一刻,除了一身不愿屈从的骨气,自己什么都没有。若是换作当日傅家能有这种地位,傅家不会衰落,宅子不用抵押,爹娘更不会死……想及至此,傅书华不由眼眶潮热,鼻子发酸,不自觉就将搁在膝盖上的十指扣在一处。
突然一双手轻轻覆上自己的手背,将扣在一处的手包进手心,掌心的温热迅速传递给傅书华,傅书华一抬眼对上的便是段小楼温暖清明的眼眸,一张脸上露出圆润的牙齿对着自己笑得阳光明媚,傅书华的心一下子就暖了,心底的苦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好,自己还有这个呆子。
“前前后后寻了一圈,笑浅丫头果然是偷偷躲在这里”,清冷好听的声音,居然是曲流觞。没有丝毫不自然的曲流觞堂而皇之从门廊晃进来一脸大方的坐了下来,紧随她后的自然是先前提到的闭门不出的卓清涟。看了眼瞪大眼望着自己的苏笑浅,曲流觞问道,“怎地,不欢迎我,亏得我还带了东西给你解闷。”
“曲姨大老远从凤鸣楼专程为了笑浅的生辰赶过来,笑浅自然是欢迎的紧呢,只是不知曲姨在卓姨那里聊了些什么才舍得放卓姨出来。”曲流觞看了眼一脸气定神闲的苏笑浅,这丫头真的不如小时候那么可爱了,越长大就越像带刺儿的花朵,长得好看却扎手。
“难得碰上你生辰,我这不带着寿礼过来了么,找了半天没看到你人,就先跟涟儿聊一聊呗”,曲流觞暗自里一阵腹诽,说出的话这么没脸没皮,没羞没躁,卓清涟想到方才催她出门时的一脸不情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既然这么说着,寿礼肯定是要摆出来了,苏笑浅没看漏曲流觞进门时手上托着的东西,此时摆到桌上才看清是棋盘和两罐棋盅。见这几人都不以为奇,曲流觞轻轻哼了一声揭开盅盖,顿时两边棋盅内部泛起莹润色泽。竟然是蛤碁石,白子更是其中精品“雪印”,苏笑浅惊喜的拾起一盅黑子,“这可是云子打磨而成的。”
曲流觞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丫头还算有眼光,知道这是宝贝,这可是你林姑姑生前最喜爱的一副棋子,今日就当是我替她赠与你当作寿礼了。”苏笑浅爱不释手的摩挲着掌心的棋子,这份礼物她很喜欢,不过——
“既然这棋子算是林姑姑赠的寿礼,那曲姨和卓姨的份呢,”苏笑浅很干脆朝着曲流觞伸出手,笑得一脸童叟无欺。
曲流觞见状先是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便佯装生气拍开苏笑浅的手,“莫要得寸进尺”,众人一齐笑了起来,一笑百花盛开,一笔勾销爱恨。
就在苏笑浅迫不及待展开棋盘想要跟傅书华手谈一局试试棋子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遥远绵长的声音,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