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素衣的妙龄女子就是传说当中的襄城郡主吧,只看她同样消瘦的面颊,卢太医也能猜出她的身份——据坊间传说,这位郡主娘子陪郎君一起在山间守孝,每日麻衣素食,抄经念佛,做足了孝妇的事儿。
话说襄城郡主陪夫君守孝的事在京城传开后,很是让皇室得意了一回,尤其是圣人和大公主,更是数次在公共场合夸奖萧南,言下之意太明白了——谁说皇家贵女不知礼数、不孝翁姑?
看看萧南,她可是正经的公主之女,钦封的皇家郡主,现在所行之事,比最守规矩的贤妇、孝妇也差不到哪里呀。
不对,何止是不差,简直就是超越呀。
萧氏阿南,太给皇家贵女长脸了。
卢太医之前听了不少类似的传言,起初他心里也有所怀疑,三年茹素,听着貌似不是很难的事儿,但对于舒适惯了的贵女们来说,未必能坚持下来。
但,今日看到萧南的脸色,虽还算红润,但她整个身体的消瘦以及气色,作为专业医生,卢太医还是瞧出了些许端倪。
也许,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这位婚前最嚣张、最恣意的公主之女,嫁入崔家后果然变成了个知书守礼的贤良妇。
崔幼伯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催促道:“卢太医,请!”
卢太医知道八卦时间到此为止,缓步走到榻前,坐在下人搬过来的月样杌子上,探出手指搭在大夫人的手腕上,眯着眼睛诊了起来。
许久,卢太医睁开眼睛,目光不善的看向一旁守候的崔幼伯,开始展现他的毒舌功力:“崔大郎君,你是不是想考校老夫的医术?”
崔幼伯不解,“卢太医何出此言?”
卢太医抽回自己的脉枕,冷冷的说道:“如若不是,为何不把真正的病人请来?反而弄一个壮得可以打死老虎的健康人来哄我?”
噗~~萧南好想喷笑,什么叫壮得可以打死老虎?
大夫人榻前虽放了幔帐,可隔着那几层薄纱,外面的人还是隐约可以看出里面躺着的是个老妇。
卢太医居然说她‘壮’,这、这也太挤兑人了吧?!
崔幼伯连忙摆手,“卢太医误会了,小子并不敢哄骗卢太医,这位确实是吾家大伯母……大伯母说她头疼得厉害,且浑身无力,想是得了什么病,小子听闻卢太医医术高超,这才请您前来帮大伯母诊脉——”
不等崔幼伯解释完,卢太医板着脸站起来,冷声道:“浑说,以脉象看,这位夫人身体好得很,老夫虽看不到她的气色,但绝对可以肯定,她的气色肯定比你好。哼,真是钱多的烧得难受。”
崔幼伯被说得俊脸通红,低声解释,“卢太医,吾家大伯母年逾六十,这人上了岁数,身体难免——”
卢太医炸毛了,不悦的喊道:“什么?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咯?哼,坊间都说你是个孝顺的,可依老夫看,你竟是个愚孝的,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唉,不对呀,不是说崔家玉郎学富五车,算、医、货殖皆有所涉猎?如果你不信老夫的医术,大可自己给人把把脉,看看老夫有没有骗你!”
一边说着,卢太医一边没好气的把脉枕塞进药箱,双手交替的把袖子撸下来,作势要走人。
萧南见崔幼伯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忙上前打圆场,道:“卢太医,吾家郎君也是心急则乱,因担心家中长辈,不敢自己出手,这才请太医您来。这样,要不您再看看大伯母的气色。医书不也说了吗,‘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
卢太医听了萧南的话,微微一怔,反问道:“等等,‘望闻问切四字,诚为医之纲领’这句话出自哪本医书,话虽通俗,道理却不假。”
萧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着急竟把明朝中医药书中的话说了出来。
张了张嘴,萧南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额,之前偶然扫了一眼,具体出自哪本书,我倒忘了。”
卢太医很失望,脸上的怒气也小了不少。
但守在大夫人身边服侍的葛妈妈却开口了,她似在嘀咕,音量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大夫人的旧疾得了好几年,太医、民间的好大夫不知看了多少,他们也都瞧不出病因,卢太医瞧不出来倒也正常。老奴愚见,还是再请个高明的大夫来仔细瞧瞧吧。”
竟是在明说卢太医手艺不精,这才没能诊出大夫人的‘旧疾’。
一旁的王氏听了,心里暗道:糟了,这下子婆婆该吃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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