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这边,崔幼伯跟韦季吃酒,那边,萧南与来访的柴玖娘吃茶用水果。
萧南亲手削了一个苹果,仔细的切成小块,插上银签子,摆到柴玖娘面前,嘴里还略带埋怨的说道:“你也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人传个话来,我过去与你说。你现在正是要安胎的时候,还这么四处乱跑做什么?”
柴玖娘捏着银签子将苹果块儿丢进嘴里,听到这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三两口咽下苹果,不满的嘀咕道:“你还说呢,要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走这么一遭?”
萧南一根手指反指向自己,疑惑的问道:“我?跟我有关?何事?”
柴玖娘却不肯说话了,直接闷头吃起水果来,足足把一碟子的苹果块儿吃完,拿起湿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当然与你有关。”
萧南眉头微蹙,柴玖娘不顾安胎特特跑来寻她,应不是为了日常琐事,要知道,柴玖娘盼孩子盼了这么久,好容易怀了孕,万般小心都不足以说明她对孩子的重视呀。
不是琐事,那就是大事咯?
可京中有何大事与自己有关?
想了想,萧南问道:“难道你也知道有人去京兆府告状的事儿?”
柴玖娘点点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萧南,道:“你也知道我家阿婆与你家老夫人的关系,她老人家听闻此事后,很是生气。说实话,乔木,自我懂事起,我就没见过阿婆如此愤怒的样子……”
崔氏老夫人与平阳长公主既是相知几十年的密友,又对长公主有救命之恩,别看老夫人在时,两人的交往似是很平淡,但她们间的感情之深绝不是外人能想象得到的。
别人不知道,柴玖娘却非常了解自家祖母,为了避嫌、也为了躲清闲,长公主十几年不问政事,对外的交际也非常少。平日里,老人家种种花、练练剑,过得很是悠闲,对外面的八卦也不甚关心。
但当她听闻坊间有人说崔老夫人的‘丑事’时,老人家立刻怒了,用力拍着凭几喊道:“胡说八道!我与守贞相识近四十年,难道我还不知道她的为人?到底是什么黑了心肝的鼠狗奴,竟敢这般污蔑她?连她死了都不得安宁?!”
柴玖娘缓缓将自家老祖母的话一一说给萧南听,最后还有些犹豫的说道:“阿婆还说——”
欲言又止,显然她接下来的话不怎么好听。
萧南当下便猜到了几分,笑着说道:“长公主可是有什么训诫?呵呵,她老人家与我阿婆相识相知数十载,情比姐妹,阿婆的姐妹也就是我与郎君的长辈,再说了,论辈分,我也该唤长公主一声姑祖母的,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我们也当听着。”
柴玖娘见萧南说得情真意切,她也不再顾虑,轻声道:“阿婆说,如果崔郎不能为老夫人讨还公道,那么就由她这个老友出面,她虽老矣,但帮老友喊个冤、告个状什么的,绝对没有问题!”
平阳长公主这话说得极为谦虚,以她在彼时的影响,她真站出来帮崔老夫人说话,就是皇帝也不敢忽视,更不用说有司衙门了。
然而,有利也有弊,长公主的身份太敏感了,由她出面,官司铁定能赢,但与此同时老夫人也会成为别人的谈资,任由坊间闲人在嘴里过来过去,依然会影响老夫人的名声,有点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味。
萧南明白其中利害,长公主这么说,有几分赌气和激将的意思,她微微一笑,道:“这么点小事哪能劳动长公主大驾?你回去转告长公主,这件事我家郎君已经有了主意,定会严惩那诬告的歹人!”何止是严惩呀,按照崔幼伯的法子,简直就是要人的性命!
柴玖娘遵照祖母的意思,又加了个皮埃斯:“严惩恶人的法子很多,切莫伤了老夫人的名声呀!”
萧南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郎君心中有计划。”
没错,崔幼伯确实有计划,他连夜写了一份诉状,准备明天去京兆府的时候投递。
次日清晨,崔幼伯着人去衙门请了假,不多会儿,京兆府的差役便来了,请崔幼伯去衙门回话。
崔幼伯很配合,并没有让管家代去,而是亲自跟着差役来到京兆府衙。
进了大堂,崔幼伯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李敬,穿着簇新的大理寺评事官服,正儿八经的坐在韦季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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