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做客的时候,也喜欢把她带在身边……这在相熟的人家中是极常见的。”
说着,崔幼伯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记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李评事离京数载,不知京中的新鲜事儿,也属正常!”
言下之意却在暗讽李敬是土鳖,连权贵圈儿里流行的玩意儿都不懂,真上不得台面!
听完崔幼伯的解释,李敬还不相信,他下意识的去看韦季、刘晗的神情。当看到两人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这才不得不信了,原来,自己离京这几年,京中竟真的流行起‘养女’这样的把戏。
所谓养女,就是指男女主人看中某个小娘子,将她养在身边。养女可以是男主人的小妾,也可以是女主人宠爱的奴婢。
所以,按照这个说法,萧南种种抬举孙灵的做法,非但不是嚣张、失礼。反而是一种‘时尚’。
这时,孙耿也反应过来,他嗷的一声、四肢并用飞快的往前爬了几步,嘶哑着嗓子喊道:“我、我不是部曲,我跟崔氏没有关系,呜呜,还请京兆给我做主呀~~”
韦季一拍惊堂木,叱道:“耿子西,哦不,孙耿。等等,你到底是叫耿子西,还是孙耿?”
耿子西。哼,子西?是子系吧!子系为‘孫’,所谓耿子西不就是孫耿?!
孙耿愣了下,随即双眼乱飞,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我叫孙耿!”
“啪~”
韦季又是一记惊堂木。怒斥:“哼,好个大胆的市井奴,前来告状却隐瞒身份,看来你果如崔舍人所言,是崔家的部曲咯?!”
说着,韦季还故意抖了抖手上的契纸。契纸上写得分明,‘孙耿’此人乃萧氏转让给崔氏的部曲。
从表面上看,如果崔幼伯不认得孙耿。他又如何得知孙耿的〖真〗实姓名?
毕竟,孙耿入京后便一直化名‘耿子西’,现在告状也是用的这个假名字。
而孙耿如今又忽然承认自己用了假名字,岂不是进一步证明了崔幼伯的说辞?!
孙耿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厚厚的嘴唇翕张。却连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韦季见状,冷冷一笑:“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咯?好。你既然承认是崔家的部曲,那事情就好办了,依照大唐律,部曲告主,绞!”
一听这话,孙耿吓得直哆嗦,慌忙摇头否认:“我、我确实叫孙耿,但真不是崔家的部曲……京兆若是不信,大可去沂州调查,我的父、祖皆是农户,并不是什么部曲呀。还有,我也不是崔老夫人的曾外孙子,我的堂妹孙灵才是,我、我只是——”
孙灵也反应过来,往前爬行了几步,连连叩头“奴也不是崔氏的部曲,奴甚至不是孙灵……”
原来,眼前这个孙灵原名苏大娘,是个无父无母的市井女闲人,因赌钱跟孙耿结识。孙耿见她长得有几分像早逝的堂妹,想起小时候听到的关于堂妹外祖母的闲话,便找苏大娘来冒充孙灵,好去讹诈崔家。
苏大娘做惯了这种设局、讹诈的事儿,正巧她也缺钱,便答应了孙耿的建议,两人在沂州准备了一个月,这才动身去了洛阳。
“接下来的事儿,郎君就知道了……”
苏大娘匍匐在地上,边哭边说“奴、奴只是孙耿寻来做戏的闲人,并不是孙灵,更不是崔家的部曲,呜呜,还请郎君、京兆明察!”
一番话说下来,在场的人面色各异。
韦季和刘晗是哭笑不得,他们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崔幼伯。
崔幼伯表情淡然,似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他缓缓问道:“哦?你是说你和孙耿都是市井闲人,特意跑来讹诈崔家?”
苏大娘似是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
孙耿也得到了启发,跟着孙灵道:“对,我只是闲人,只想敲诈崔家,跟崔家并无关系!是、是——”
孙耿正要说出‘是有人指使’,忽听得耳边一声冷哼,又吓得住了。,只反复说自己是个小无赖,方才到嘴边的话再次咽了回去。
崔幼伯见实在问不出来,只得作罢。
不过,他可没有饶了两人,直接冷着面孔道:“哼,好一对狡诈的贱奴,事到如今还敢乱言。韦京兆,刘司直,两位都看到、听到了吧,案子如何审理,还请两位定夺!”
韦季和刘晗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崔幼伯的意思,心中也愈发确定了一件事:崔幼伯确实够狠,确实不好惹!
李敬的脸色却极难看,他知道,这场他彻底输了,且他的失败也成全了崔幼伯。
经此一役,崔幼伯将会彻底打响他的名头,也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能力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