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不禁生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天呀,她、她竟然险些犯了大错。
得意忘形呀,这些日子她真是过得太舒服了,居然失了警惕心,不该、真是太不该了。
武五娘是个识时务的,之前她能忍受小丫鬟的嘲讽,此刻为了打消阿琴以及她身后的郭别驾的疑心,她也能放下身段。
只见她五官扭曲了下,旋即咧开一抹不自然的笑,低声道:“阿琴妹妹说的是,今儿是我错了。不过,阿琴妹妹请放心,舅父交代我的事儿,我从不敢忘记。但现在崔郎对我仍有戒心,而我也终究只是‘客人’,并不是他的知心人,所以,那件事,仍需要时间。”
阿琴挑了挑眉,看到武五娘屈服,心里暗爽到无以复加,脸上却仍是一派冰冷,点点头,道:“嗯,这件事确实不好做,否则别驾也不会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做准备……不过,‘不好做’和‘不想做’可是两回事儿,还请娘子多多上心。”
一边说着,阿琴一边重新捉起拳头,轻轻的帮武五娘捶着腿。
表面看着是小丫鬟在服侍主子,其实呢:“婢子倒是没什么,就是别驾哪里……呵呵,咱们别驾是行伍出身,性子烈如火,且耐心有限,一月两月能等,但时间久了~~”
剩下的话阿琴没有明说,但其中隐藏的威胁却让武五娘再次打了个寒战。
看来,那件事必须加紧了,否则她非但不能荣归京城,反而会落得惨死异乡的下场。
用力点了点头,武五娘表示她一定会努力。
主仆两个谈话的声音极小,就是在门外廊庑下服侍的粗婢都没有听到。
但她们想不到的是,就在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头上的屋顶上,正趴着一个精壮的男子,他掀开几片瓦,耳朵紧紧的贴下去,集中全部注意力,将她们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傍晚,崔幼伯下衙回来,满身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倦怠。
时值初春,正是百姓进行春耕的时节。
去年鄯州三个县被贺鲁祸害得不行,许多良田都被践踏、焚烧,尤其是湟水,城郊一大片的田地都成了焦土,想把它养肥了着实需要时间。
为此,崔幼伯特意跟圣人上书,请求减免鄯州今明两年的赋税。
圣人那边呢,刚刚得了崔幼伯递上去的关于‘神奇火器’的密折,正高兴着,见崔幼伯好容易提了个请求,且还在情理之中,他也乐得做‘仁君’,便大笔一挥,爽快的准了崔幼伯的折子。
饶是如此,鄯州想彻底恢复过来,仍需全州上下一起努力数载。
正好,萧南托李荣送来的土豆,崔幼伯已经在自己的职分田里试种成功,实验结果也正如萧南说的那般,产量极高、且不挑田地,食用价值也很高。
崔幼伯很高兴,当下便命令司农,让他组织农户们学习,在全州范围内推广土豆。
因为有具体的实例,且崔幼伯在鄯州的威信极高,所以农户们对于这个外形奇怪的陌生作物,还是很积极的配合。
选地、育苗(其实是等着土豆茎块儿发芽)、下种,全家齐上阵,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除了土豆,主要的粮食作物还是不能少的。另外,除了湟水一地,其它两个县的水源问题,也需要解决。
去年贺鲁退兵后,崔幼伯便计划在其它两县挖水渠,将湟水河的水引过去。
只是工程有点儿大,那时又刚刚击退了突厥人,时机不太好,崔幼伯只是命司工带领一干河工去湟水河两岸考查地形,选择好适合挖沟的河段。
经过去年一年的准备,今年开春,崔幼伯正式决定通河挖渠,彻底解决鄯州境内的水源问题。
不过,通河之事,还需等春耕之后,到那时才有充足的劳役。
除此之外,崔幼伯也相信,再过一二十天,他便能把州府衙门的‘麻烦’彻底解决。
回到刺史府,崔幼伯先去换了身家常的广袖长袍,拖着个小木屐,溜溜达达的来到书房。
刚坐下没有多久,一个身着玄色胡服的男子便闪了进来“郎君,那人确实有问题!”
崔幼伯放下茶盏,低声道:“哦,你都听到了什么?”
男子凑到崔幼伯的耳边,将方才听到的事儿小声的说了出来。
听完汇报,崔幼伯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只是心情有些阴郁,倒不是为了武五娘,而是——
倘或事情的真相果如他猜想的一般,那、那就太残忍、太特么的天怒人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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