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很生气!
一来,她是气郑平,这个小混蛋,德行不好,恶习满身,口风也如此不紧,这等大事他也敢信口胡言?
在这些缺点面前,郑家的门第衰颓、她与大夫人的矛盾等,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敢肖想她的宝贝灵犀?
还有,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郑平在长生面前胡说的那些混话,显然就是他的心里话。
难道在郑氏心中,崔郑两家定会结亲?
他们就这般笃定会娶到她萧南的掌珠?
“……白日做梦!”
萧南长长吁了口气,用力捶了记隐囊,恨声骂道。
除此之外,萧南还为了长生无意间提到的那句话生气。
什么叫‘时常与高年级同窗小聚,后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她的积微学院是全封闭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院,酒水这种成人才可以用的东西,在学院里属于禁品。
每次学生休沐回来,门口的护卫都会检查他们带进来的东西。酒水、五石散等校规明令的违禁物,更是门卫们搜查的重点。
萧南相信自己手下的能力和操守,有他们在,学生们绝迹不会把酒、毒品等物夹带进校。
忽然,萧南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那些鹞子的功劳?
靠,不会吧?
萧南越想越觉得可能,护卫只会专心检查学生,哪里会在意空中乱飞的鹞子。
自家鹞坊培养出来的鹞子,它们的强悍与机警,萧南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它们帮忙,没准儿那些小混蛋们还真能把某些违禁物带进学院呢。
不行,这件事不能纵容,一旦纵容下去,她积微学院的风气将会被这群小纨绔们弄得臭不可闻,一如某些世家的家学,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内里却是污遭一片。
她的积微学院是要名留史册的,而不是成为贾家那样的家学!
唔,从郑平这件事入手,来一个一箭双雕?
萧南缓缓将身子靠在隐囊上,手里端着个茶盏,轻啜几口,静静的思索着。
很快,她就摇头“不行,整顿校务的事儿,绝对不能从郑平身上入手。这个混小子嘴太松,到时候若是胡说一气,污了我儿的名声,那可就糟了!”
想了又想,萧南终于拿定主意:郑家,肯定要敲打;而学院也必要整顿。
具体如何操作,萧南眯了眯眼睛,暗暗将行动细节重新整理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这才起身与儿女们一起用暮食。
次日清晨,萧南领着长生、灵犀去荣康堂给崔泽和大夫人请安。
只一个大夫人的话,萧南还真未必肯来。
但崔幼伯不在家,儿子的成长须有男性长辈的引导,而崔泽终究是长生的嫡亲祖父,又是个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油子,由他时常点拨长生,长生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虽然萧南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把几个小儿子交给崔泽启蒙,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故意让孩子和祖父生分。
崔泽是崔泽,大夫人是大夫人,这一点,萧南分得很清楚。
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大夫人都是孩子们的长辈,‘过继’不是万灵膏,该表示恭敬的时候,萧南也不吝于表现一二。
母子几人行至荣康堂的正堂。
廊庑下,王氏、韦氏已经带着儿女赶了过来。
看到萧南,妯娌两个纷纷笑着打招呼,并提醒儿女跟婶母请安。
萧南这边也是如此,灵犀和长生乖巧的向王氏、韦氏请安,又跟堂兄、堂姐问好。
一时间,廊庑下充满相互问好、寒暄的声音。
只听得屋里的大夫人皱紧了眉头。
好吧,她早就起来了,可就是不想轻轻松松的让王氏、韦氏等人进门。
时下可是初春二月,春寒料峭,一早一晚更是冻煞人,此时外头的天色还没亮,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王氏几人站在廊庑下,饶是穿着厚厚的裘衣,手里抱着熏笼,也冻得够呛。
偏大夫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年轻时,她没在请安、立规矩的事儿上为难过儿媳妇,当然,那时崔老夫人还活着,大夫人行事的时候有诸多忌讳。
如今上了岁数,老夫人、老相公又相继去了,头上再无压制她的人,再有身边婆子的撺掇,大夫人愈发变得不可理喻。
哪怕外头站着的有她的小孙子、小孙女,她也不在意,一心只想让几个儿媳妇受点儿苦。
可……
明明她们该冻得哆哆嗦嗦,满心期盼的求她才是,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她们把她的正堂当成什么地方了?
可以随意闲聊、玩笑的茶楼酒肆?
“哼~”
大夫人再也装不下去了,直接从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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