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就

有所指地说，“你果然都知道。”

    慕容烟但笑不语，只丢给她一套舞衣，“换上吧。”

    风云陌下意识接了，直皱眉，没想明白她要做什么。“这是女装。”

    “这支舞需要五个人，缺一不可，陌公子不愿帮忙？很好玩哟。”

    风云陌闻言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正打算拒绝，看着她嘴角坏坏的笑痕，却不由地跟着笑，“这借口真烂。”

    “好过某人一直磨磨唧唧不敢表明身份。你真以为你不说，那个二愣子能自个识破？这可是试探他的好机会，他若是也喜欢你，必然会跟你问个清楚，你再半推半就一番就可以从了，他若是不喜欢，你也就趁早死心，重新找个好人家嫁了。”慕容烟循循善诱道。她看不惯风云陌这么扭扭捏捏的，他家薛暮寒都能为了他以为是男儿身的阡陌公子吃醋了，再这样扭捏下去，不得折磨死薛暮寒那颗遵法守礼的刻板小心肝啊。

    风云陌被她直接又露骨的说法惹得苦笑不得，心里却已经赞同了她的观点。的确，瞻前顾后素来不是她的做事风格，也许真的可以一试。

    捏了捏手里的舞衣，风云陌只略挣扎了片刻，就决定照着慕容烟的法子做了。上次寿宴上，那个笨蛋根本就没认真看过她，不知道呆会儿看到她恢复女儿身的样子会不会吓一跳？会不会生气她骗了他呢？一想到这些，风云陌立刻又紧张起来，心跳跟打鼓似的。慕容烟却是咧着嘴背靠上墙，好整以暇地盯着风云陌看。

    反反复复想了好一会儿，风云陌终究还是决定做下去。瞥了眼慕容烟，不甘心地刺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女人啊，言行举止就不能矜持点？”

    慕容烟看一眼就知道风云陌的决定了，暧昧地笑了笑，拉着她往另一间更衣间走去，“我是不是女人，陌公子亲自看看不就清楚了。”

    “没皮没脸。”风云陌说着就瞪了她一眼，嘴角却不由扬了几分，心里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风云陌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毕竟身份摆在那儿，从小琴棋书画各方面的教养样样都是精益求精，舞姿不是她最擅长的，可也不弱，至于醉伶坊借来的三人从小就把跳舞当命爱着，功底自然是实打实的。因此，不到一个时辰，五个人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外头的琴箫和鸣也是一遍遍地奏着，只是早几刻钟前已经先停下了，想必那两人已经有把握了。慕容烟嘴角一扬，看向三个跃跃欲试的丫头，“好了，差不多了，该我们上场了。”

    风云陌心里却是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慕容烟笑嘻嘻地上前，揪着她肩头的衣料子，挪揄道，“陌公子别紧张啊，门口在那边呢，来来来，我领你过去啊。”

    风云陌被她阴阳怪气的腔调惹得又气又恼，当下便拂了慕容烟的手，大步往外走去，哼哼了两声，“我才不紧张，不就是个薛暮寒嘛，有什么了不起！”

    慕容烟笑了笑便也大步跟上，身后的人忽然怯生生地问了一句，“我们，能赢么？”

    慕容烟没有回头，毫不犹豫回道，“自然，你们坊主的那三坛子酒一定会是我的。”

    的确，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们之间还无法完全磨合，所以这只舞或多或少都存了一些瑕疵。不过高台底下的看客是一群男人，又不是什么艺术家，只要有新意有亮点，不愁场子热不起来，再说了，她们还有三个大美人站台，只怕刚开场就够亮瞎一片了。

    慕容烟看了一眼风云陌俏丽精致的侧脸，又转去看阶下两个身长玉立的男子，心底又重复了一遍，那酒只能是我的。

    “阡、阡陌，你、你这、这是？”风云陌赌着气，一股脑窜到薛暮寒身前，薛暮寒只看了她一眼，便瞪大了眼瞳，指着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容烟一手勾上风云陌的脖子，看向薛暮寒涨红的脸，笑米米道，“怎么样，我们陌公子人美，穿起女装来不比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差多少吧？”

    “胡闹！阡陌堂堂男儿怎可做如此装扮？”薛暮寒狠狠瞪了慕容烟一眼，着实不满，又飞快地看一眼风云陌，低下头去，轻声道，“阡陌，你快去换了才是。”

    慕容烟翻着白眼，暗骂了一声呆子，收回手交叉抱着，朝风云陌努下巴，自己看着办。

    “咳咳，薛暮寒，先帮木青这酒鬼将那陈酿彩头拿到手，我再同你说些事。”风云陌的声音已经不复低沉，而是她原本轻灵婉转的嗓音，故作镇定，里头的羞涩却怎么也遮不住。

    薛暮寒再迟钝，这下也明白了几分，忙将头垂得更深，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慕容烟掩嘴直乐，被风云陌瞪了好几眼越发笑得嫣然，无意中瞥见风燕尉意味深长的目光，才堪堪收了笑，装出一本正经的摸样。朝一直候在院子里的小厮招了招手，“我方才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小厮恭手回道，“回姑娘的话，都备好了。”

    慕容烟眼角微敛，两手迅速将纱巾覆面系在耳后，朝几人嫣然一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