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被皇帝厌恶两分。
可别说什么真爱,就让四皇子才当皇帝的鬼话,对明君而言,美色也都不过是虚妄,唯有权势才是真心所待。
温宥娘与温老夫人嘱咐了许多,才等温老夫人将那两股线收起,就见得王真人与六太夫人联袂而来。
因大隆习俗,绞面这种事,当有族中长辈亲自动手方带福气,温老夫人便得了这机会。而生为温宥娘过继母亲的六太夫人自然要来梳头结髻,而因温宥娘乃嫁的世家,世家女子的妆容比庶族娘子的复杂得多,因此王真人也一道来了。
温老夫人见得六房婶子与王真人来了,便让开了来,只将温宥娘所说的话记在心中,不再言语。
六太夫人虽与温宥娘有母女之情不过一年,然而却也有着极深的感情的。
因此在梳头之时,先说完了祝词,才与温宥娘道:“以后嫁了人,可莫要跟家中一样任性。你上面虽无婆母、公公,却也是有两重长辈。要谨记女子德行,莫要忤逆、狂妄。”
王真人在一边给温宥娘上妆,听得这话就道:“宥娘随我学了大半载世家规矩,老夫人也莫要过分担忧。宥娘聪慧,行事自是有度的。”
忤逆狂妄?这话王真人可是不爱听。要长辈有错而不言,这才是忤逆。知事而不言,方才是真狂妄。
温宥娘的性子,王真人却是极为放心的。要不是这性子,在孟氏里又哪能占到甚便宜。
六太夫人只得笑着道:“这半载,让真人劳累了。”
王真人将温宥娘脸上刷了一层粉,道:“她是我亲传弟子,与子嗣无异,又哪来劳累之说。”
随后两人,就变着花样,说着自己对温宥娘的喜爱及长辈之情。
温宥娘在那听得好笑,却也因上妆不好发笑,只自己在心里乐着。
一直到将发髻与妆容上好,王真人往旁边拿了银镀的琉璃镜来给温宥娘看,笑着道:“瞧着如何?可是把自己都给看傻了?”
温宥娘继承张氏的美貌,竟是被王真人装扮得更艳两分,也亏得还没长成,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不然也是惑水妲己一个。
“也太艳丽了些。”温宥娘照了照镜子,十分诚恳的道。
温老夫人在一边好不容易插上了嘴,道:“女子一辈子一此的大事,就当这般好看才好。”
要说当年张氏要比温宥娘长得更成熟一些,只是大婚恐非自己所愿,所以大婚当日脸色就摆得极冷,不如温宥娘今日的巧笑倩兮的模样好看。
王真人拿过温宥娘手中的琉璃镜,道:“世家女大婚日只怕自己不够艳丽得惊人的眼,你倒好,还怕别人见不成?又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瞧把你自己给美得,都美谦虚起来了。”
温宥娘只捂嘴笑,然而一想到嘴上涂了胭脂,也只得将手离了嘴唇半寸远。
王真人却是趁机拉过温宥娘的手,道:“别动,手上的寇色还未上。”
说完,王真人又开始在温宥娘手指甲上涂丹寇,红得十分惹人的眼。
等一切装扮完,温宥娘起身转了一圈,屋子里的三个长辈都满意得直点头。
因大隆女子的婚衣乃是青色,为了与孟世子当初那逃红玉头面相配,在颜色上便选了淡一些,再在上面勾上了红色的点缀,因此看起来却是十分合眼,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并不显突兀。
温宥娘也在等身高琉璃镜前转了一圈,觉得满意不已。
她两辈子第一次成亲,第一次穿上婚衣,虽不像现代的婚纱那般有股神圣感,然而心中却是高兴的。
因那等身琉璃镜也是嫁妆之一,温宥娘照完镜子后,就有丫鬟上前将一套大小不一的镜子收了起来。
而此时因孟世子已经带着人骑着马到了庄子上,六太夫人与温老夫人及王真人少不得要离开新房去正厅里等着孟世子将温宥娘从新房中接出来拜别。
一下子,屋中就只剩下了温宥娘一人,及一直在边上守着的冬梅。
冬梅见着几个长辈都走了,这才对着躲在房外一直不曾进来的夏荷招手。
等着夏荷捂着怀里的东西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才与温宥娘道:“姑娘,奴婢悄悄煮了一小碗小圆子,这会儿也该温了,正好能吃。”
温宥娘放下手中出门用来遮面的扇子,嗔道:“那还不摆出来?”
夏荷悄悄把碗端了出来,跟温宥娘道:“姑娘你可小声些,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可怎生得好?”
新娘子出门前,是吃不得东西的,也就温宥娘不将就这些,要被外面的丫鬟们听见,少不得要说些闲话。
温宥娘微微点头,因头上装饰太重,只得由夏荷舀着轻轻往嘴里送,生怕污了嘴上的胭脂。
温宥娘饿了一天,自吃得痛快,却是才吃了半饱,就听得外面有丫鬟道:“姑娘,姑爷闯进来了!”
听到这话,温宥娘下意识把嘴里的圆子往喉咙里一吞,然后瞪大了眼——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