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之际,风霆烨的脸色渐渐因为派出去找人的人徒劳而归而越发难看,心中的怒火在接到一封被白鸽送回来的求援密函后,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晴姐姐她?”离媛敏锐的感受到了自风霆烨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风霆烨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了离媛,离媛怔了怔,慌忙接过,却在看清密函上所书的九个字后愣在了原地。
上面写着的是:娘娘被困迎春院,求援!
“这是翠儿姐姐的字?”
边上的几人见状亦一个个全都凑了上来,看清密函上的字后,脸色俱是一变。
“迎春院?”燕染盯着密函上的地点,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知道在哪?”邵子唐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我……我当然,嘿嘿,不知道不知道……”燕染干笑了两声,心虚的看了离媛一眼,往后退了两步。
离媛见状双眸微微一凛,冷笑道:“知道就说,看着我作甚?我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此事事关晴姐姐安危,知情不报,害了晴姐姐,后果……”
燕染背后汗毛蓦地一竖,这下子真的是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了!
“额……那个迎春院就是……咳咳,就是个妓馆,就在西城不远处的一处小巷子深处。”
燕染话音刚落,众人便清晰的感到了御书房内的气压一下子强大了不少,强大的黑暗气息渐渐从不远处笼罩了过来,然后还是有人不受这一强大威压的影响。
“哟,小巷子深处的妓馆太傅竟然都知道,想必太傅大人之前也时常前去光顾吧?”邵子唐看着燕染还没把人弄到手,便一副妻管严的糗样,毫不客气的在兄弟背后又捅了一刀。
“!!!”燕染狠狠的瞪了邵子唐一眼,一张脸气得通红,自己果然是识人不清,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怎么就交了这么几个热衷于捅兄弟刀子的损友。
“媛儿,你听我解释。”
燕染心急火燎的想要解释,却被离媛低喝一声,残忍打断:“闭嘴,你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我没有兴趣知道。当务之急是晴姐姐和绿蕊姐姐。翠儿姐姐的能耐我们都清楚,若是寻常的妓馆如何能够拦得住她?凭她一人之力足以将两位姐姐带回,更遑论她的身边定然还有一个与其如影随形的素公子,可是她却没有及时将晴姐姐二人带回来,反倒是对着皇上发出了求援的密函,足见……”
“那家妓馆绝非普通的妓馆!”冷若枫双眸微沉,简洁明了的做出了总结。
燕染一怔,也顾不得如何挽回自己在离媛心中再次崩坏的形象了,沉声道:“那我们现在……咦,皇上人呢?”
“早在你说出那迎春院是妓馆的时候,就出去调兵了。”邵子唐赏了他一记白眼。
“……”
“不过,应该不会有事吧?”离媛脸色有些凝重,“翠儿姐姐已经赶过去了,就算没法将人带出去,应该也能暂时护着晴姐姐她们,等到皇上赶过去吧?”
“谁知道呢?”邵子唐蹙了蹙眉头,不知为何心中忽的萌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说不定真的是很棘手的人物,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嗯。”
与此同时,已经早一步打听到夏雨晴二人的去向,并且顺利潜进迎春院的翠儿几人,正伏在迎春院的房顶之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左边那个挑水的独眼瞎子,步伐稳健,挑水动作看上去与寻常人并无二致,却多了几分巧劲,一看就是练家子。”翠儿单手抓着房顶上的屋脊,盯着不远处的井口处与人交谈的男人,低声说道。
“右边那个端茶送水的小奴仆,看着平平常常,但是仔细一看,却能够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热闹的恩客与女妓之间,不发生任何的冲撞,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云中越伏在另外一边,盯着走廊来来回回,形形色色的人们,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还有那个老鸨。”
素无端这一开口,却是引来了云中越疑惑的注视:“那个老鸨怎么了?我倒是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异样,就是看着……丑了点。”
“没错,就是太丑了。身为一个老鸨,本身就算是青楼的一个最大的门面,那个老鸨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丑的一个老鸨。这么丑的一个老鸨,也不知那些个男人怎么有兴致点她楼中的姑娘作陪。”
“……”云中越听着素无端的评头论足,嘴角不自觉的一抽,“大师兄,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如果那个老鸨长得不那么难看的话,你就想点个她楼中的姑娘作陪?”
“那当然……”素无端像是忽然发觉了什么一般,干笑了两声,转头看向没什么表情,只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翠儿。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咳咳,当然不是了,我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了,怎么还可能留恋这些外面的小野花?”素无端见状慌忙扬起了一抹谄媚的笑容,朝着翠儿凑了过去。
“啧啧啧,大师兄,你这话可又不对了。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花哪有野花香?你将这些个笙舞歌姬比作野花,是想说嫂子没有这些野花来得香气扑鼻吗?”
“云中越,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听着云中越落井下石的话语,素无端的头上登时冒出了几根青筋,低声吼道,“还有你这小子没事不好好在宫里呆着,跟着我们出来做什么?
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个电灯泡给毁了。偏偏这只电灯泡还有点都不知道检点,竟然敢公然的挑拨自己和媳妇的关系,不可饶恕!!!
话音未落,素无端便被恼怒的某人一脚从房脊上踹了下去:“闭嘴,叫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吗?还有,滚,离我远点,谁是你媳妇!”
“……媳妇。”素无端被翠儿这一脚踹得在房顶上滚了几圈,临快掉下去之前方才堪堪抓住边上的一小段房梁,回手捞到了几块险些掉下去的瓦片,楚楚可怜的望着翠儿。
云中越看着狼狈不已的素无端,扬起了一抹分外无辜的笑容:“师兄,你未来弟妹可也陷在这妓馆之中,身为她未来夫君的我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这种时候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身为一个聪明绝顶,想偷走某只叉烧包的人,更想偷走某只叉烧包的盗王之王,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师弟刚才说的那些可都是大实话,不是吗?师兄。”
“……”这熊孩子!素无端脸色微变,很是狗腿的唤了一声:“媳妇,你听我说……”
翠儿却是懒得再搭理他,转头看向那个走进了一处僻静小房间的老鸨,冷声道:“那个老鸨也不简单,看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功力。但是她的手,手指修长且带着些许薄茧,指尖的地方指甲内里更是透着一丝淡淡的青黑,那是用毒和暗器之人独有的一双手。”
“毒和暗器?”云中越脸色微变,看向那老鸨的目光也一下子变得防备了起来,“如此说来,这间青楼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嗯,而且你看一下那些来此的恩客。”
“那些恩客怎么了?”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有钱商贾,这样的人聚集在这里。这些个卧虎藏龙的人所能得到的最大利益是什么?”
“嫂子是怀疑……”
翠儿眉峰一挑,冷道:“只是怀疑,具体还得等皇上他们来了才能知晓,当务之急是找到娘娘她们,还有……我不是你嫂子,不要乱叫。”
“……是。”云中越看着眼前这个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女人,忽然有些同情起了自家的大师兄,哦,不,是……幸灾乐祸,呵呵呵……
“还有,你刚才说未来弟妹,是指绿蕊?”
“……是。”为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云中越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伴随着他的一句是,迎接他的便是翠儿手中的长剑剑尖。
“嫂……嫂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啊,刀剑无眼,容易伤人的。”
“撷芳殿殿规第九十四条,未经娘娘允许,擅自对殿中丫头下手者,格杀勿论。”
“!!!”这是哪门子的殿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刚从房顶边缘爬回来的素无端听到翠儿的话脸色一下子成了酱油瓶子,五光十色的,但很快的他就激动了起来。这个撷芳殿的殿规如此,也就是说自己追求自家媳妇,夏雨晴是同意的!否则……果然小师妹还是偏袒着自己的!那自己抱得美人归的时刻是不是不远了?
翠儿似是看出了素无端心中所想,不屑的睨了他一眼,淡定道:“这是娘娘在得知小媛和太傅大人之事定下的规矩,之前的不算。”
“……”也就是说,自己压根不是得到了小师妹的认可,只是运气的赶在了小师妹制定规矩之前,所以被排除在外了?
“……”自己究竟是有多不走运啊,在这最后关头,冒出这样一个规矩来,还真是让人……蛋疼啊!这是刚才还在对素无端幸灾乐祸,现在却自身难保,再也笑不出来的云中越。
“等等,那个老鸨从里面出来了。”素无端的惊呼,在关键时刻挽救了云中越的一条小命。
翠儿的注意力瞬间被那个从僻静小房间里面走出的老鸨给吸引了:“这么晚了,那个老鸨不再前面招呼客人,跑到这么个偏僻的小房子里做什么?进去瞧瞧。”
“媳妇,等等我。”素无端看着翠儿快速起身,朝着那小屋子扑了过去,慌忙飞身一跃也跟了上去。
云中越抹了抹刚才被吓出的冷汗,也忙跟了上去。
几人偷偷摸摸的从走廊抄了过去,走近之时才发现,那小屋子门上竟然还加了把锁。
三人对视了一眼,越发肯定这间屋子里面绝对藏了什么东西。
几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了屋顶一眼,嗖的一声,全都飞上了房顶,尔后开始在房顶上……挖坑!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怔了怔,抬头看了一眼从头顶上投射下来的月光,以及月光之后倒映出的几人身影。
“翠儿姐姐?!”
云中越凭借着自身的优势,第一个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冲到绿蕊面前,一把抓住绿蕊的手含情脉脉道:“绿蕊姑娘你没事吧,已经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紧随其后的素无端看着云中越那迫不及待找死的模样,默默在心中为他点上了一根蜡烛,媳妇面前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吃人家小姑娘豆腐,看来刚才媳妇那一剑还没给够他教训呢。
“哗啦……”一声,长剑如虹,直指某只趁机揩油的小色狼背部。
云中越忽的觉得背后一凉,慌忙往边上躲了躲,下一秒,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拍飞到了边上的墙上去。
“……”翠儿姐姐,你们这是刚一出现就窝里反了吗?绿蕊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惊呆的望着已经被拍得只能挂在墙上充当壁虎的云中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绿蕊,有没有受伤?娘娘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块?”翠儿回剑入鞘,低声问道。
娘娘!绿蕊浑身一激灵,总算是回过了神,上前紧张的抓住翠儿手臂道:“娘娘没有和我在一块,翠儿姐姐,你快去救救娘娘,都是我不好,如果我那时候拉着娘娘就好了,都是我的错。”
翠儿眉峰一拧,反拉住绿蕊的手轻声道:“你先别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我们。”
绿蕊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将两人被抓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那个时候我和娘娘都被套进了麻袋里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娘娘也不知所踪了。”
“照你这么说,娘娘应该也在这个院子里的某个房间里面。”翠儿沉思了片刻,低声说道。
绿蕊点了点头,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惊呼道:“对了,那个丑丑的老女人好像说我们是被卖到这里来的,而且刚刚还拿了一件衣服让我穿上,说是要我穿上出去接客。”
“!!!”绿蕊此话一出,屋内的三人一个个全都呆住了。
原本贴在墙上下不来的云中越更是啪嗒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飞速冲着绿蕊奔了过来,握住她的手道:“竟然让绿蕊姑娘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去接客,师兄说得没错,那个老女人真是一无是处,该死……嗷……”
云中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再一次被翠儿一巴掌扇回了墙上。
“那个老鸨既然这个时候让你去接客,那就一定也会让娘娘也去接客。额……让娘娘去接客……”翠儿说到这里,可疑的顿了一下。
迎春院=妓院=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让娘娘去接客==让娘娘去服饰别的男人=红杏出墙=皇上会暴走!
“……”
“……”
“……”
“咳咳,绿蕊,你刚才说那个老鸨给了你一件衣服,让你穿上那件衣服出去接客,那件衣服呢?”翠儿轻咳两声,忽的开口问道。
绿蕊怔了怔,转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件紫色的衣裳道:“呐,那就是那件。”
“……”
“……”
“……”
不远处的地上,铺着一件轻若薄纱的紫色衣裳,衣裳的领口以及下摆都被开了很大的口子,不难想像若是绿蕊穿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噗……”刚从墙上掉下来的云中越,盯着那件衣裳瞧了好一会,噗的一声,两股好像喷泉似的鼻血一下子喷射而出。
“呀,翠儿姐姐,他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你刚才打得太用力了?”绿蕊见状惊呼一声,捂着嘴倒抽了口冷气。
翠儿抽了抽嘴角,不置可否,素无端则上前拍了拍云中越的肩膀,深有体会道:“兄弟,我懂你。”
云中越脸色通红的一把将他的手给拍了下来,胡乱的抓着自己的衣裳擦了擦脸上的鼻血,自己果然是禁欲太久了,二十几岁还是个处男神马的真是伤不起,就这么臆想了一下,竟然就流鼻血了。不成,他得加快脚步,把人早点拐回家才行!
翠儿冷冷的扫了师兄弟一眼,看着那件衣服轻叹一声道:“妓馆之内的衣裳估计都差不多,娘娘那应该也是……”
等等,娘娘要是穿上这件衣服出去接客……
“……”
“……”
“……”
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这绝对不是血流成河的问题,而是国家灭亡的问题了!绝壁不能让皇后娘娘(小师妹)穿上这件衣服去接客,更不能让皇上看到皇后娘娘(小师妹)穿着这种衣服去接客!
“这间院子虽大,但是后院这种偏僻的房间却没有多少,我们兵分几路,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等等。”绿蕊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我们先找找柴房在哪里,我刚才好像听那个老鸨说接下去要去柴房,娘娘很有可能就在那柴房里。”
“嗯,那我们先去找找柴房在哪。”
这个时候,不知道一帮人正在找着自己的夏雨晴,正在柴房里跟着大宝宝大眼瞪小眼。
“嘟嘟,你怎么在这里面?怪不得今儿个提出来的时候绿蕊一直说这个锦盒怎么这么重,原来是你在里面啊。”夏雨晴将大宝宝抱进了怀里,颠了颠大宝宝圆乎乎的身子,轻声笑道。
大宝宝闻言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母后,乃这是在变相的说我生得太胖了吗?哼,不理你!
“……”夏雨晴看着自家大宝宝傲娇的表情,默默的囧了一下,伸手在那方锦盒之中翻了翻,发现除了这只大包子以外,竟然没有半点其他的食物。
“咦,怎么吃的都不见了?嘟嘟,是不是都被你偷吃了?”
“……”还早闹小脾气的大宝宝听到夏雨晴的问话小身子一僵,停顿了下,继续傲娇的别过了脸。
绝对……绝对不能让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是因为昨儿个晚上停了整整一夜的活春宫睡不着,今天一大早的时候肚子太饿了,所以才偷偷的爬进了绿蕊姨姨专门给母后准备的放点心小锦盒里面,偷吃东西解饿,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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