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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旖旎,备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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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蜜桃?

    华珠一头雾水,他温软的唇已经再次覆了上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滋味,让华珠的脑海里,浮现起他们每一次的亲吻、拥抱、缠绵。

    心头微微一颤,小腹有电流划过,一声低低的浅吟自唇齿间流泻而出,仿若一支催情的夜曲,将某人埋藏于内心深处最幽暗的欲。望轻轻地引了出来。

    他忽然加深了这个吻,吸允着她甜美的香舌,又似带了一分啃咬的力度。似有还无的疼痛,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华珠浑身的细胞都觉醒了起来,脑袋却越发晕晕乎乎了起来,只是情不自禁地抱住他脖子,无言地传达着自己的享受与喜爱。

    廖子承一手绕过她后背,搂紧她纤腰,另一手落在她粉肩,细细地流连,然后长指一挑,解开了她亵衣的丝带。

    胸口一凉,华珠意识回笼,松开了与他紧紧纠缠的唇瓣,含了一丝惶恐地看着他。她白嫩的肌肤不知何时变成了浅浅的粉色,仿若一块笼了粉雾的羊脂美玉,那双秋波盈盈的眸子,又清晰映着他幽暗深邃的眼。而他那幽暗无边的魔域中,仿佛也只有她这双无辜迷离的眼。

    “怕吗?”廖子承轻轻地问。

    四月天,他衣衫单薄,额角却渗出细密的薄汗。

    这副隐忍的样子,令他看起来迷死人的性感。

    华珠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垂下眸子,怕再多看一眼,便忍不住天雷勾地火、生米煮熟饭了。华珠将被他撩开的衣襟轻轻合拢,并揪紧了,说道:“怕。”

    廖子承勾了勾唇角,大掌轻轻覆上她的,如水一般地温柔,让人忍不住想溺在里边。

    突然,他用力一扯,将华珠的手扣在了头顶。

    刚刚还温润如玉的公子,仿佛顷刻间变成了冰冷霸道的君主。

    华珠的身子轻轻一抖:“你……”

    话未说完,他咬住了她锁骨。

    轻微的疼痛,让华珠的身子遽然紧绷。随后,他轻轻一拉,衣襟散开,她诱人的美景如画卷一般徐徐呈现在了他眼前。

    “唔……”是他惊讶又惊喜的声音。

    华珠羞得闭上眼,恨不得挖个地洞把他埋进去!

    活了两辈子,还从没被哪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张胆、如此毫无遮拦地……观摩。

    但观摩怎么够呢?

    温热的呼吸,靠近了她胸口,在盛放着她最娇嫩娇美的地方停住。然后,落下一枚缱绻的深吻……

    ……

    茗香居内,染老夫人对着镜子抹了头油,又戴上珍珠发簪,确定自己端庄美丽雍容华贵梳云掠月了,才笑眯眯地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染千桦风风火火地打了帘子进来,只听得呲啦一声,帘子又烂了。

    染老夫人看着掉了一半的帘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第多少个了,已经数不清了。孙女儿的手,比男人的还重。染老夫人看向染千桦,问道:“急什么?又出了什么事儿?”

    染千桦少有地露出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来:“子承醒了。”

    染老夫人浑浊的老眼慕地一亮:“当真醒了?”

    染千桦点头:“醒了,还叫小厨房做了绿豆糕。”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我的心肝儿喂!”染老夫人拍着胸脯起身,与染千桦一道前往了兰芳阁。

    染府占地面积广,几乎有三座颜府那么大,主子们居住的院落也相应较远。染老夫人的茗香居与染如烟的兰芳阁已是距离最近的两处院子,可步行依旧需要一刻多钟。

    染千桦命人抬来轿子,染老夫人难掩激动地摆手:“不用,我精神好着呢!走得动!”

    二人携手来到兰芳阁,见廖子承不在主卧,便朝华珠歇息的抱厦走去。

    这一去,不得了,染老夫人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

    她看到了什么?

    年华珠趴在柔软的床铺上,乌发如光洁的绸缎散在美背上,显得乌发更黑亮,肌肤更雪白,她死死地揪住被子,时不时因为廖子承挠弄她腰身而发出闷闷的笑声。从她的角度看去,廖子承虽紧绷着脸,眼底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廖子承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随手一拂,放下了帐幔,尔后站起身望向了来人:“你们来干什么?”语气和眼神迅速冰冷了下来。

    染老夫人的眸光一暗,看了看帐幔后的身影,又讨好地笑着道:“我已经跟年府定下了你跟华珠的亲事,年侍郎和年夫人都很高兴,婚期定在九月,要是你嫌晚的话也可以提前。我是想着呢,你娘走了那么多年,这兰芳阁额该翻新翻新了。等你们大婚后,喜欢的就住兰芳阁,不喜欢也可挑个别的院子,你觉得沁芳斋怎么样?或者……墨荷院?”

    廖子承淡淡地看向她:“说完了?”

    “啊?”染老夫人被他毫不在乎的表情浇了盆冷水,怔住。

    染千桦看着自己祖母喋喋不休地讨好廖子承,廖子承却完全无动于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恼怒:“子承!”

    廖子承的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便漫不经心道:“说完了的话我和年小姐要走了。”

    染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走?你要走去哪里?这儿才是你的家呀。”

    “我不记得我跟你们染家有什么关系。”

    “子承,你是如烟的孩子,怎么会跟我们没关系呢?我是你外祖母,桦儿是你表姐,侯爷是你表哥……”

    廖子承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从你们把我娘逐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跟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我是她儿子,我跟你们也没关系!”

    “子承……”染老夫人的眼眶一红,泪水滚落了双颊。

    廖子承淡漠地眨了眨眼,又面向染千桦道:“颖萝的案子破了,梅庄地图是不是应该给我了?”

    染千桦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定定地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从怀里掏出一块折叠好的地图,递到了他手上。

    廖子承拿过地图看了看,仿佛怀中,又对着帐幔问:“好了没?好了我们就动身。”

    华珠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回是被父亲抓包,这次又被染老夫人和染千桦抓包,她的脸子已经掉得七七八八了。偏廖子承还问她好了没?要下逐客令,能别扯她做筏子不?

    染千桦带着泪流满面的染老夫人离开了,临出门前,染千桦回头,神色凝重地看了廖子承一眼:“不要寻找梅庄。”

    华珠一愣,怎么跟柳昭昭讲一模一样的话?柳昭昭临死前,叫月伶带话给她——不要寻找梅庄。时隔四月,华珠又从梅庄第三女的口中听到了同样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带着疑惑,华珠与廖子承走出了兰芳阁。

    此时阳光明媚,天空澄碧,周围的景物格外鲜活与艳丽。

    左边是一片茂密的枫林,右边是一个芳香的花圃,花圃中,种满了染如烟偏爱的墨兰。一个爱种兰花的女子,一个字迹娟秀的女子,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要被生身父母逐出家门呢?就因为她坚持与余二老爷和离了吗?

    “染家的园子可不得比御花园大,需要跑到行宫来赏花?风大,玉湖的水都快被吹干了,我要是您呀,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玉湖的风吹瞎了眼睛。”

    那天,染老夫人就是听了余老太君的这番话才气得中风的。

    话里两度提到了玉湖,可据她所知,京城根本没有哪个湖泊叫玉湖。

    思量间,花圃深处,传来染老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吼。

    “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好端端的女儿赶跑了!害她年纪轻轻客死他乡,害子承在福建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我的外孙啦,居然被全县丞的人指着鼻子骂灾星、骂棺材子!都是你害的!你混账!你赔给我!你把如烟赔给我!你把子承赔给我!”

    华珠循声望去,就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华珠,华珠看不清他容貌,只能通过染老夫人的言辞与捶打他肩膀的动作,隐约判断出他就是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并架空了神策军的染老将军。神策军把控朝堂多年,曾一度拥有废黜皇帝的特权,弄得整个皇室人心涤荡。直到染老将军这匹黑马出山,才将神策军赶下了政治舞台。

    说起来,染老将军算得上是北齐史上的军事神话了。但他的私生活比较简单,一生只娶了染老夫人一妻,二人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是前任宁远侯,两年前辞世,由长孙染世林继承衣钵;次子驻守东部边关,任骠骑元帅,他的夫人孩子也全部都在那边。

    眼下染府中居住的染侯爷、染二爷、染三爷、染四爷、染千桦,皆为前任宁远侯所出。由于她提前打了招呼,在染老夫人的授意下,他们没上兰芳阁探望廖子承。其实,她挺想见见染四爷,因为他很有可能是年希珠未来的夫婿。

    “年华珠你还走不走?”廖子承停下脚步,冷冷地问向落后一丈远的华珠。

    华珠嘴角一抽,跟了上去。

    自从颖萝死后,流风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涨,廖子承叫他坐在车厢内,他不干,自己骑马走在前头。

    廖子承的天花并未完全治愈,身上仍有不少疹子。华珠拉好窗帘,尽量不让冷风灌入。见他把玩着从染千桦那儿得来的地图,闷不做声,华珠知他想起了早逝的娘亲。华珠的嘴皮子动了动,想问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碍于他冰块一般的脸色,又决定先问点儿别的抛砖引玉。

    “你还没告诉我梦见蛇,代表什么?”

    廖子承唇角一勾,面色如常道:“代表性,和恐惧。”

    性……性?!华珠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廖子承握住她不知该往哪儿放的小手,轻声道:“我们早点完婚。”

    早点完婚,早点圆房?!他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弄得跟她多欲求不满似的?她才没有那方面的想法!鬼晓得,她怎么会梦见跟性有关的东西!她好像也没干什么呀,没看小黄书,没看春宫图,也没……

    脑海里忽而闪过那句“好痒,抓抓”。

    华珠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正襟危坐道:“你误会我了,我没那方面的想法。”

    “嗯。”廖子承轻轻地应了一声,又看向她明显清瘦了许多的小脸,目光一动,“会尽早完婚的。”

    一个人的梦境,能够非常真实地反映他的内心。华珠不知道的是,一场把自己气得够呛也吓得够呛的梦,除了性意识的萌动之外,也让廖子承看到她对婚事的不安、对生存环境的排斥。

    华珠不知廖子承想了那么多,只是嘀咕着他刚好一天便开始欺负她,小脸臭了好一会儿,见车厢内的气氛又冷凝了起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话锋一转:“为什么染将军跟柳昭昭都说不要寻找梅庄?是不是她们去过梅庄?”

    廖子承凝眸道:“不清楚。”

    华珠绕了绕腰间的流苏,睁大眼问道:“我们好像从来没问过她们为什么会拥有梅庄地图,又为什么会被梅庄选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廖子承深邃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困惑:“我问过染千桦,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梅庄第三女,为什么会有梅庄地图。她只是一觉醒来,就有了地图,有了一本《梅庄五女》。”

    华珠拿出小册子和笔,很认真地记下了这些疑点。记完,华珠又问:“已经有两张地图了,下一张找谁拿?”

    廖子承点了点桌面,淡道:“不是两张。”

    “嗯?”华珠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廖子承从怀里掏出另外两张地图,放在桌上。

    华珠定睛一看,葱白指尖一一点过它们,数道:“一、二、三!染千桦的,柳昭昭的,最后一张是谁的?”

    “长乐公主的。”廖子承淡淡说完,见华珠一脸不解又皱着小眉头看他,便解释道,“颖萝死后,我在灯笼里发现了迷香,开始怀疑陈轩。你和染千桦来帝师府看我的那天,陈轩刻意引诱公主跟踪他,又当着公主的面演了一出深情戏码。那时,我就怀疑,他是想击溃公主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引诱公主以梅庄地图做条件换取他存活的机会。”

    华珠似有顿悟:“啊,难怪女道士总是告诉那些信徒,只要大家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天神,天神便会福泽他们。陈轩、染将军和公主各自离开后,你说有好戏登场,叫流风跟上,就是为了偷地图?”

    廖子承点了点头:“嗯。流风曾经潜入过公主府找地图,但是没找到。长乐公主常得非常好,连最信任的驸马都没告诉。我也只能等到她翻出地图,再偷梁换柱了。”

    想起流风偷她肚兜又偷廖子承亵裤的本事,华珠丝毫不怀疑流风会失手。所以女道士烧掉的地图是假的,难怪长乐公主与陈轩都吓得半死,廖子承却一丝慌乱都无,敢情他一早将真地图收入囊中了。

    这个男人啊……

    华珠暗暗摇头,又问:“对了,这一次得天花,好像是故意争对你和长乐公主,染将军和陈轩都没被传染。我的话,不大清楚是不是他们的目标,毕竟我对天花免疫。”

    “你不是,他们要对付的只有我和长乐公主。”廖子承平淡无波地给出了回答,仿佛谈论着别人,半分惊慌都无。

    华珠蹙了蹙眉,若有所思道:“这我就想不通了。女道士与陈轩谋害长乐公主是因为他们有谋害她的理由,可你呢?你跟女道士无冤无仇,与陈轩也不曾结过梁子……”

    廖子承的眸光一凉,唇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来:“所以,这场局的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想要置我于死地。”

    华珠的小眉头皱得更紧,捏了捏拳,把心一横,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廖子承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说。

    华珠垂下眸子道:“女道士跟我说了一句‘帝师府,好儿郎,芳心许,情愫藏’。当时我差点儿以为她真的能读出我的心思,而今想来,怕是陈轩从陈娇那儿得知了我们的关系,然后告诉了女道士。”

    “陈轩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廖子承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华珠的猜测,“第一次去天师雅居时,我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表情,染千桦、颖萝、长乐公主对我们两个以及他们各自双方的出现都感到非常意外,她们三个是完全不知情的。陈轩看见你时没多少惊讶,看见我时却非常诧异。他没料到我会跟你一起出现,他是坐下来看见我们两个举止亲昵才笃定我们关系匪浅。”

    华珠用食指摸了摸脸蛋:“看来,女道士不止跟驸马合作了,也跟另外一个人合作了,而那个人,对我们两个非常了解。驸马想要梅庄地图,女道士想要公主的命,那个人……想要你的命。会是谁?谁知道我们的关系?染千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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