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薇跟刘氏说了阵话,那头不知哪个人像是在唤她。这潘家人多嘴杂的,说话声音也大,好不容易顺着那声音望过去,竟然看到孙氏坐在一个摆满了零嘴儿吃食的大桌子边,冲他们招起手来。
那地方宽敞异常,几乎没人敢过去拥挤的,且有专人在那儿侍候着,刘氏顺着崔薇的目光看过去,便有些羡慕道:“你婆婆唤你了,聂夫子位份不同,又有聂举人在,难怪潘老爷要给你们另外安排桌椅,坐着倒比咱们这边好些。”她话里虽然羡慕,但并不是嫉妒,崔薇对刘氏印象一向又好,哪里愿意去和孙氏挤,闻言便淡淡笑了笑,拉了聂秋染的手站起身冲刘氏道:“王婶儿,我先去给我婆婆打声招呼哩,我凳子还在这儿,你帮我瞧着,我去去就回来。”刘氏一听她并不是要走了,顿时眉开眼笑,连忙就点了点头。
崔薇一路朝聂家那边挤了过去,刚挤到孙氏便埋怨她道:“咱们是什么身份的人,大郎也是有了功名的,不比潘家小郎君差,你去跟他们坐一块儿干什么,没得丢了咱们聂家的颜面。”她自顾自的埋怨,崔薇笑了笑,没有搭声,聂秋染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像是听得极认真一般,但崔薇与他成婚好几个月了,两人朝夕相对,哪里还不明白他心里想什么的,估计这家伙早已经将收思转开了。
孙氏还在埋怨着,那头聂夫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聂晴并没在这边,聂家两夫妻便占了一张桌子,周围人冲他们投来羡慕与讨好的眼神,这种目光看得孙氏背脊挺得笔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崔薇却不喜欢被别人一直盯着看,她往聂夫子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儿,便笑了起来:“公公,婆婆,小姑子今儿没过来?”聂晴近日里婚事已经定了下来,但还没有往外传,那陈家如今正在备着聘礼,只要一将聘礼挑过来,这门婚事便算是铁板上钉钉了,就是现在在孙氏看来也是跑不脱的,听到崔薇这样一问,她摆了手冷笑道:
“如今她年纪大了,一天到晚往外头钻什么,还得在家里做鞋袜呢,哪里像你一样有时间。”她待还要再说,聂夫子警告般的看了她一眼,孙氏也知道聂夫子不愿让旁人瞧了自己笑话,今日她正是风光的时候,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被聂夫子给赶回去了。因此忍了这口气,只说了一句便将嘴闭上了。
崔薇点了点头,又与孙氏说了几句,那中间已经有人搬了锣鼓等物在外围,有人开始调起了二胡弦,孙氏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过去,聂秋染捏了捏崔薇掌心,两人悄悄摸摸的退了下去。潘家人半刻钟后才出来的,这潘老爷崔薇原本的印象里倒是看过几回,容貌长什么样倒是记不住了,记忆里只剩下了威严与害怕的情绪。崔薇这回再见,自然不像原主那么胆小,抬头看了一眼,这潘老爷年约五十许,留着山羊胡,身材中等偏瘦,今日穿着一件宝蓝色绣了红色福字的缎子袄,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脸上都带着笑意,倒不像崔薇记忆中那般令人惊吓的模样。
那谋了官职的潘家郎君是他长子潘世权,大约二十四五岁,面皮白皙,容貌倒是普通,但眼睛黑亮,嘴唇上已经开始隐隐留起了胡子。大庆王朝虽然也是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但那只是针对头发等,指甲胡须等则是并不在此陷内,只是此时人大多以留鬓须为美,因此一般男子到了二十八岁上,便开始留胡子的大有人在。这潘世权都已经开始留起了胡子,足以证明他此时最少都已经二十八岁了。
这人穿着一身湖绿色锦袍,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势。聂秋染的目光望在他身上,闪过几丝冷意,周围大部份的村民妇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潘家人身上,而这潘世权在小湾村众人眼中也算是个当官的,不少未婚的少女目光都往他身上溜,聂秋染借着火把,竟然看到一旁崔薇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顿时嘴角抽了抽,靠近了崔薇耳边,掐了她腰一把,有些羞恼:“看什么!他哪儿好看的,不准看他,我比他好看多了!”
“别闹!”崔薇被他捏得有些想笑,一边抓了他的手,一边靠近他耳朵边轻声道:“我跟你说,这男人年纪轻轻可不能留胡子的,你瞧瞧这潘家少爷,现在还年轻呢,就开始留起了胡子,往后等到三十岁时,胡子一大把,看起来恐怕要老好几岁,他的夫人年纪比他小些,往后两人站一起,不跟父女差不多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