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大声道:“我今日处置他,并非全是为了他不遵从我的吩咐,要放了外人进府里来,而是因为他背主求荣,与通敌的方家勾结起来,受其恩惠,为其谋利,全然没有把刺史放在眼里,故而如今也不曾把我这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奴仆竟然还是刺史身边十数年的老人了,连条恶犬都不如,恶犬尚知喂养之恩,绝不会反咬主人,他却泯灭良知,背主欺主,更是要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你们说他该不该受处置?”
她一番话却是让堂上众人后背都沁出冷汗来,原来李管事竟然与方家勾结,他们可是知道那方长史就是勾结突厥人,险些害死刺史的人,他竟然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罪大恶极的事来,幸好方才不曾替他求情,不然只怕也被连累了。几位方才露出不忍之情的管事不由地擦了把冷汗。
李倓却是大吃一惊,心中恼怒异常,望向被杖责的李管事,眼中阴云密布,透出一股杀气来,原本要说加重责罚,却想起先前答应了苏云,不得插手她的处置,只得强忍着气,按下心绪看着。
苏云感受到了身边的李倓绷直了的身子,知道他必然会因为下人的背叛和欺骗而气愤,悄悄伸过手去握住李倓的手紧了紧,示意他莫要发作出来,被他的手回握住了,却是不肯松开了。
苏云脸上微红,却是正色向堂中人道:“你们也都是刺史府里的人,需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要以为有些蝇头小利便可以铤而走险,且看李管事便是先例。这是责罚,当然也会有奖赏,赏罚分明才是公允之道。”
她望了一眼一旁恭敬垂手站着的潘婆子,笑道:“今日内院潘妈妈能够谨守我的吩咐,阻止李管事放了人进府里来,很是忠恳,当赏。”她转过头与身后的小巧道:“一会给潘妈妈送去十金。”
话音一落,堂中一时又喧沸起来,十金可不是小数目,算来是他们数年辛苦才能攒得,竟然一次赏了十金,众人望向苏云的目光不由地热切起来。
这就是苏云想要的效果,十金的重赏就是要让他们都记住,做得好听吩咐尽忠职守便能得重赏,若是敢有歪心思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一榔头一个甜枣下去,不怕他们不乖乖听话。
潘妈妈也没给苏云丢脸,大大方方上前拜倒:“谢夫人赏赐,自当依照夫人吩咐办事,不敢有差池。”
如此一处杀鸡给猴看的戏码便算结束了,李管事的杖责也已经行完,两条腿被打得稀烂,血肉模糊,只能趴在地上低声呻吟,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全了,李倓看着他只恨不能一脚踢死,愤怒地拂袖走了。
苏云上前看了看,也有些不痛快,转过脸吩咐道:“拖出去卖了吧,赏他一点药。”这也算是她的心软吧,看不得这模样的人死在口市。
那几位管事却是满心感叹,想不到李管事做出如此恶事,还屡屡顶撞夫人,夫人却还能不计前嫌,赏他伤药,不由地对这位夫人更是多了层敬服和感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