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庐州之后,顾瑾之因为胎位不稳,一直在静养。府里外院的事,都是朱仲钧一手操持。
内院则交给了祝妈妈和霓裳打理。
顾瑾之陪嫁带过来的丫鬟,她都是非常信任的。
虽然这些丫鬟没有跟她吃过苦,也没有经历生死,可顾瑾之知道她们可靠,她们也知道顾瑾之值得忠诚,这是几年相处下来生的情谊。
霓裳嫁人之后,她的差事,顾瑾之渐渐转给了芷蕾和念露。
祝妈妈年纪大了,顾瑾之让她享享清福,不再让她管事。
如今,霓裳怀了身孕,不好再服侍顾瑾之,芷蕾和念露就成了这内院的顶梁柱。
另一个大丫鬟幼荷,能力上乏善可陈。好在她也无争宠之心,安静跟在芷蕾和念露身后。
她只比霓裳小几个月,也快二十三岁了。
因为顾瑾之的婚事耽误得太久,故而她的丫鬟们也都耽误了下来。
嫁给了朱仲钧,顾瑾之也想早点把几个大丫鬟的亲事定下。无奈怀了孕,从京城到庐州一路又动了胎气,到了庐州这一年都在修养,除了霓裳,其他丫鬟的终身大事尚未有定论。
眼瞧着到了年底,过了年,丫鬟们又大了一岁。
顾瑾之和祝妈妈商议。
祝妈妈却道:“您还操心这件事?好好歇着,养好了自己要紧……”她觉得顾瑾之气色仍不好。
生燕山让顾瑾之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
祝妈妈不想她操心这些不要紧的事。
这一年来,不仅仅朱仲钧整日提心吊胆,祝妈妈也同样。
顾瑾之好不容易好转了几分,太过于操心,祝妈妈怕她身子承受不住。
“几个人里,幼荷年纪最大。过了年,她就二十三,不好再挨下去了。”顾瑾之道,“燕山还小,我的确分身乏术。这件事,我就先托付给您。您也别和幼荷说什么,免得她害羞。有了适合的人,只管告诉我……”
祝妈妈就笑,答应了:“幼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和葳蕤一样,我都当闺女。这事交给我,最妥善不过了。您放心。”
她最近正好没什么事做,有些闲得发慌。
顾瑾之笑着点头。
“……等幼荷的事定了,我就把葳蕤的婚期也定了,不过超过四月。芷蕾和念露小幼荷一岁,又要帮我管事,明年再说。”顾瑾之道。
葳蕤和司笺订了亲的。
这是朱仲钧做主的。
朱仲钧要重用司笺,知道司笺暗恋着葳蕤,又知道祝妈妈和顾瑾之都有意撮合这一对,就顺势给他们订了亲。
原本也是要年底让他们成亲的。哪里知道,顾瑾之早产,加上朱仲钧自己惦记着河南的事,精力分散,这些小事都抛在脑后。
如今他又不知归期。
顾瑾之怕祝妈妈苦等,才有此一提。
祝妈妈笑道:“葳蕤急什么?幼荷和霓裳一般大,比葳蕤大四五岁。如今霓裳都有了孩子,幼荷的事也该抓紧。葳蕤年纪还小,她不着急……”
每个做母亲的都一样,既盼着孩子早点成家,又舍不得女儿。
祝妈妈对葳蕤的心情,顾瑾之能明白。
她笑了笑。
祝妈妈领命之后,很积极忙碌着,替幼荷挑选佳婿。
顾瑾之则整日照顾燕山。
日子就到了年底。
除夕那夜,起了大风,窗牖猎猎作响,庭院门口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夜冷如冰。
屋子里则温暖如春,烛火缥缈。
今年皇帝没有特诏,就不需要回京陪太后过年。
朱仲钧没有回来,一封书信也无,顾瑾之不知道他是否平安。
只有她和燕山过年。
这样的除夕,顾瑾之前世过了很多。那时候朱仲钧总不回来,他似乎很讨厌新年,更讨厌朱家新年团聚的习惯。过年的时候,总只有顾瑾之和榕南。
离开了娘家,今年只有她和燕山。
燕山早早睡了,顾瑾之自己也没有守夜,早早歇了,让服侍的人自己去取乐,过个愉快的年。
她并无太多的伤感。
迷迷糊糊的,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夜飒飒狂风,停了之后,满院子狼藉。风停雪飘,片刻鹅毛般漫天纷飞,很快就将这狼藉都遮掩。
丫鬟仆妇们,纷纷给顾瑾之拜年。
顾瑾之赏了她们红包。
上午的时候,王府护卫军的将领们,有五个进来,给顾瑾之和燕山拜年。其他的,都跟着朱仲钧去了河南。
顾瑾之道了谢,让外院准备酒宴款待他们。
一上午,燕山都在睡觉,顾瑾之就有空招待这些。
家里人不多,却也一直忙到了中午。
午膳的时候,林翊进来了。
朱仲钧不在家,顾瑾之自然不好留他在内院用膳,只是吩咐外院,单独给林翊准备酒宴。
林翊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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