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婆媳,乘坐她们的驯骡小油车,到了正院。
曾经大伯母住的正院上房,如今二伯母住着。
院子稍微修烹了一番,院墙西南角的两间厢房拆了,和了两株犄,这么多年已成参天之势,越墙而去。暴雪下个不停,秤梢落满了雪,看不出品和。
时光的脚印,都能从碗口粗细的秤干上寻到。
顾谨之坐下,喝了盏茶,和二伯母说着家常。
二伯母问的,也都是大伯母差不多的话:她问顾谨之怎样,庐州怎样,朱仲钧和顾磺之的孩子们怎样。
采到京城之huā,顾磺之已经回答了无数遍这样的问题。
她不厌其烦,又回答了二伯母一遍。
二伯母含笑听着。如不似从前那样,态度轻漫。她如今说话越发保守,若不是太瘦,竟有几分雍容。这是顾糙之没有想到的。
说着话儿,顾谨之旷到了屋子里落地钟的声音。
已经申正了。
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顾谨之想早天黑之前赶回去,就主动话题了话题,暗点了自己的来意:“旷说三嫂房里添了个十金,我想去瞧瞧……”
她想和三嫂夏氏单独说说话儿。
“让乳娘抱过来就走了,怎么劳动王妃?”二伯母道。
二伯母对顾谨之很客气。
从前她不这样。
顾瑾之记得,之前的二伯母,根本不知道轻重。
这些年,听说德妃娘娘根本不见二伯母;而改嫁到江宁的四姐,每每写信都是写给大伯母和三嫂,从采不给二伯母;嫁到苏家的五姐,也只和大伯母亲近,不理睬她工二伯母显得很没有底气她在顾瑾之面前,说话里的那和谨慎小心,让人能猜到她这些年的不如意,顾谨之心里不忍。
顾谨之宁愿是那个跋扈鲁莽的二伯母,至少那样的她,过得是舒心的。
自己的家人,不管她有多少缺点,顾瑾之都希望她可以过得如意。
顾谨之顿了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孩子还小,这么大的雪天,还是别抱出来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了。回头就不过来给二伯母辞行。”顾糙之只得直接说:三嫂去年冬月新添了个闰女了她有两个儿子,如今第三胎是个闺女,儿女俱全。
顾谨之很羡慕。
她的手,不经意在小腹处轻轻触碰了下工顾谨之也想下一胎生个女儿……
二伯母不再坚持,送顾谨之到了正院门口。
婆子牵着马旧小油车侯着。
顾谨之和三嫂夏氏上了车。
“七妹从前就好看,如今更好看了。”三嫂笑道。
顾谨之也笑:“三嫂,咱们姑嫂,还用得着这般相互夸赞么?您赞我一句,我也要赞您一句,没完没了的。”
三嫂就笑。
她亲昵拉了顾磺之的手,道:“我可是真心话。这么些年不见你,你还跟从前一样…点也没志……”
“不是说,我更好看了吗?”顾糙之调侃她:三嫂失笑,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道:“你这个促狭的!”她是说,顾谨之给她的感觉没变,仍是从前那个小姑子。
顾谨之也听得明白。
“三嫂,我真羡慕你,你儿女俱全。”顾建之道“我一直想要个闺女………”
“闭女有什么好的?”三嫂笑道“你三哥就想多要几个儿子:”
“三哥今天在家?”顾糙之间。
“不在。他如今帮着你大伯柯理家里的庶务,去了通州。过几日才回来:“三嫂道。
顾瑾之点头。
她们的小车,很快就到了三嫂住的地方:三嫂和三哥仍住在当年的地方。
顾家这老宅,处处都有修甚,里头还是有点变化的。
“若是好天气,带着你四下里瞧瞧:从前你们住的静园,公公和婆婆住的缀芳阁都拆了,如今建了今后huā园。”三嫂对顾磺之道:“真的?”顾建之有点意外。
说趄曾经住过的静园,顾谨之还是有点感情的了她从穿越来到六岁,一直住在静园。可以说,她第二世装傻充愣的光职,都在静园度过的。
她原本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可猛然六f拆了,以后再也见不着,心里居然有几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