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笑了笑,道:“咱们又不是逼着太后娘娘如何。我只是提了提,太后娘娘说心里有数,这是她待我的情分。能不能成,还两说。你心里也有个数,暂时别说出去......”
秦申四点点头,道:“您放心。”
顾瑾之的话说完了,就回了自己家,叫人把剩下的富贵如意膏都送给了秦申四。
秦申四打开闻了闻,一股子酸臭味,他连连掩鼻。
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样难闻啊?
秦申四自负知晓天下药材,却是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心里有点好奇。
顾瑾之派过来的侍卫,又特意叮嘱了一番:“王妃说,秦太医一定要牢记她的话,每个月定时定量送,不能多不能少,不能早不能晚。这药最是珍贵,却也不能乱用,让秦太医处处小心些......”
再三叮嘱,说明真的很重要。
顾瑾之的话,秦申四是听的。
见侍卫再吩咐,秦申四就知道这件事对顾瑾之很重要,她非常看重和太后娘娘这点医患关系,他道:“大人告诉王妃,老臣不会辜负王妃重托的......”
送走了王府的人,秦申四很慎重把东西收了起来。
他脑海中还在想,庐阳王妃给太后的药,到底是什么做的,治什么病的。但想到顾瑾之一再叮嘱,秦申四不忍叫她失望,强行把自己的好奇压抑住,没有再打开药包去闻。
他认真把药收在外书房,上了锁,还吩咐小厮们:“千万小心,谁也不能碰。这是王府送过来的,不仅仅比你们的命重要,比我的命都重要,可记住了?”
小厮们纷纷道记住了。
秦申四自己拿了钥匙,不放心托付给其他小厮。
安顿好了之后,他自己回了内院。
秦太太迎了丈夫,问秦申四:“王妃来说什么?”
顾瑾之回京有些日子了,没有事她是不会登门的,她从小就是清冷性子。
秦申四有事并不瞒着他太太。
秦太太自己,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她知道丈夫走到今日不容易,所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秦太太一清二楚。
秦申四也不怕她不小心说漏嘴。
他就把顾瑾之的来意,都告诉了秦太太。
最后说到了提点之职,秦太太惊喜道:“王妃跟太后娘娘提了?哎呀,真该好好谢谢她。”
在秦太太心里,太后总比袁尚书的话管用。
太后是皇帝的母亲,除了太皇太后,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了。
既然太后愿意帮忙,这件事就十拿九稳的。
秦太太很兴奋。
她也一直盼着丈夫的官位更进一步。
这是秦申四应得的,秦太太心想。
“不是这么回事。”秦申四有点不敢奢望,保守道,“后宫不能干政,太后娘娘未必会多提。如今这朝廷,谁也越不过袁尚书了。”
叹了口气,秦申四又道:“我不担心旁的,只担心宫廷供奉。孙家也有药铺的,这些年生意差强人意。他多次提及我的宫廷供奉,羡慕不已。若是他做了提点,我怕他找事,把我的宫廷供奉夺了去......”
这是秦申四最担心的。
人心难测。
从前的彭提点,是个很好的人,没什么私心,一生都在钻研医术,和顾家老爷子心气有几分相似。
所以,秦申四接了一部分的宫廷供奉,彭乐邑并未嫉妒,秦申四过得比较平顺。
孙太医却不同。
他走袁裕业的路子,定是花了大钱的。
旁的不说,这花出去的钱,肯定要先捞回来。
太医院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除了宫廷供奉了。
“这......”秦太太脸色顿时难看,“这可怎么办啊?你还是应该争一争的。整个太医院,谁的功劳比你深厚?不能这样便宜姓孙的......”
“我的功劳,只是治好了先皇。”秦申四很无奈,“对当今圣上,我并无功劳。他做太子的时候,就很少找我看病,我跟袁尚书更不熟,反而和顾家走得近。听说,袁尚书顶厌恶顾家的。”
说到这里,夫妻俩一齐愁眉不展。
有时候,机遇太重要了。
从前袁裕业是个什么?
当年做圣上老师的人好几个,只有袁裕业得了圣上的喜欢,这是他的机遇。
秦申四没有在先皇手里等到彭乐邑告老还乡,是他秦申四没有机遇......
最后,还是秦太太安慰丈夫:“不必这样忧心。这些年,咱们也有不少的积蓄,置办几百亩的良田。哪怕是你丢了差事,关了药铺,咱们吃喝也不愁。
况且咱们也不是丢了差事的,药铺没有宫廷供奉,也能有些赚头。没有就没有,当年咱们住三间瓦房,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你差点去摇铃串巷,做个赤脚大夫。如今再怎么说,也不能比那时候更差......”
秦太太是个乐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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