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在得到红菊肯定的答复后,他不知为何内心涌起极度的失落和挫败,竟是同她说了狠话,“董姨娘可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一日为李家的妾,终身便是李家的妾。”
而后连续几日,李孝竹便因自己脱口而出这句话陷入深深的重度纠结和自责中。
再反观红菊,却是从没把那日的话当回事,对于谩骂,她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何必用别人的脏嘴来玷污自己的洁耳呢。
李孝竹是周夫子的学生,周夫子自然是希望看得到他好,听闻红菊竟然甘愿退之身后,将一切功名都置李孝竹身上,不禁开始觉得红菊深明大义,还算知礼进退,不失一个大家的派头,对自己那位小兄弟能有这样一位妾室竟然心生起了羡慕。
捋了下胡须,周夫子自嘲一笑,便是不掩赞色道:“董娘子如此为孝竹着想,倒是让老夫惭愧了,有关董娘子名声之事,还请董娘子相信老夫,定是不会让人说三道四,辱没了董娘子。”
红菊浅礼道谢。
看着红菊,再联想北行路上听闻以饼换药之事,周夫子转头同李孝竹说道:“孝竹你有一位好姨娘啊,你和孝言是个有福气的,你父亲更是个有福气的。”
李孝竹面色一怔,站起来应和周夫子道:“董姨娘能如此为孝竹与言弟着想,确实是孝竹与言弟的福气。”
至于是父亲的福气,李孝竹却是不认同的,故而避而不言,然后又转身同红菊略行一礼,道:“孝竹多谢董姨娘。”
红菊笑着对他虚扶了一把,让他起来,心中却是冷笑,当真是小瞧了你,这退让之事还不是被你那祖母逼的,而先前你也是个知情的,眼下竟是如此演戏,难不成之前那迂腐也全是装出来的?
而此时的李家四老爷李智谦面色却是极度难堪,看着红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那些,本都应该是他的,可却都被二哥占了去,他悔,很悔,如果他当初能够再强硬一点……
几人又说道一番,便是出了这庄园,主人巡抚大人不在,他们自然不便在此用膳,便是坐了马车打道回府。
李智谦曾提议要请周夫子去酒楼用膳,却是被周夫子拒了,说道眼下他们正值丧期,不应再去外面让人非议,再来国家正难,民不聊生,若是他们还大酒大肉,岂不真应了那“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之词?
自然,这句不该在这个时空这个朝代出现的词,又是那个穿越前辈董皇后的杰作。
若是以前,红菊听闻后是敬佩,而如今,在知道这位董皇后的后半生和自己的经历后,红菊对她所涌起的却只有感叹和悲哀。风华一世,不过三尺白绫,结局,真的很狗血,比她的身份还要更狗血。
回途路中,城里原本街道小巷里静等夜幕降临的百姓竟然都一失无影,看了看尚白的天色,周夫子眉间存疑。
待又行了一段,喧闹声起,拉开马车上的窗布,才发现竟是有人在施粥,而施粥竟是当今太子殿下,京都的百姓皆闻风而来,只为一观太子容颜。
周夫子见状眉头越发皱紧了起来,李孝竹却是笑道:“太子仁怀天下,对民施以善,是我大周之幸。”
这般李智善也认同的点头道:“虽然此前太子风评不太好,但这为民之事倒是不错的,确实为我大周之幸。”
李智善这话还算是中评之言,私议皇子,若被人抓了错处,只怕又要被参劾了。
周夫子闻言却是不赞同的道:“太子此行,怕是过于占于名了。”
李孝竹与李智善都知官场隐讳,略一深想,便知其义,对视一眼,便是不再作声,有些事是他们可论的,而有些事却是他们绝不可论的,更何况李家现在还正处在风头浪尖上。
而此时的红菊,却是好奇于这古代施粥场景,擦头透过车窗看向那施粥的台阶,只是围观百姓过于庞大,再加上有官兵在外侧护着,马车不可近内,远远而行,便是很难看到施粥的场景,也更是难以看到周夫子他们所言论的太子。
既然看不到,对着那些黑压压的人头红菊自是提不起兴趣,便是收回头来坐下颇有好奇的看了眼周夫子,身为太子太傅却如此非议太子,胆子是不是太过大了些?
而在红菊掩下车窗坐下的刹那,远在台阶上策划施粥的太子却是向他们的马车瞟了一眼,对身侧的佩剑随从使了个眼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