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摆手,“太傅快起吧,为太傅请功之事学生暂搁,等这红薯能够种植出来时再说。至于这红薯的育苗之法,也不全是太傅之过,所谓不知无罪,到底还是第一次见。”
周夫子同李孝竹与李智谦三人站起后,才看向太子手中的红薯道:“虽说不知无罪,但此事确实是为臣疏忽,若不是太子提醒,只怕为臣还……”
太子摆手,“罢了,不知眼下夫子可有想法?”
周夫子皱眉,沉声道:“五行有曰‘土生木’,红薯在土中结果,这埋于土中乃至发芽当不会有错,为臣想先将取其一埋于土中做试验,看能否成功。”
太子闻言笑道:“就依太傅所言。”
说罢,太子将红薯转将于周夫子,拂了下衣衫道:“本来学生还不解太傅前日里向学生借腐粪一事,眼下看此情景,学生心中已有所答,此关乎民生之事,还请太傅能够多费心了,只要有需求,便可向学生明说,学生当全力相助。”
只是话到此处,太子突然面色沉下来,话风一转道:“但,若是太傅再犯此类错误,就别怪本宫不再讲一师之恩,不留情面!”
周夫子惶恐跪下道:“臣,知错。”
太子又缓了脸色,道:“眼下南方民生未稳,如今萧将军也已回京,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出兵胡人,所需粮草甚是庞大,这一切,还请太傅多多费心了。”
周夫子愧道:“臣定当全力以赴。”
太子点头,又看向李孝竹道:“本宫本想让孝竹陪读几日,眼下孝竹你还是多多协助太傅吧,争取早日将红薯种出。”
李孝竹面含激动,跪下道:“臣,遵旨。”
这算不算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即便心中对眼前太子的身份已有定论,但红菊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定立。得其礼,顺其行,表而温,行而雅,言有度,只怕就是前世也很难培养出这样的人,自己心中猜想真是对的?
而此时,呆木的朱大能恰是提中红菊心中疑虑,“李娘子,那铁啥的俺都明白,可那说明书啥的俺咋就没听明白呢,那是啥东西?”
听到朱大能的问话,正在说话的太子将视线移交在红菊身上。
红菊抿嘴,同时摇头,“我也不知。”
李智谦适时道:“说明书乃是对一件物品如何使用的解说,如何使用的一种诠释。”
红菊皱眉,同时又松眉,暗自叹气,看来,这又是她那位穿越前辈祖奶奶的杰作了。
而太子听完李智谦的解说,面上带有笑意道:“李四爷当是没有辱没京都第一才子之名,对这新鲜词的解说当是信手捻来。”
李智谦忙是拱手道:“臣子多谢太子夸赞,只是臣子当之有愧。”
太子笑道:“本宫听闻前几日百名书生齐聚你的瀚海书阁挑灯夜读,你且同本宫说说此事。”
李智谦看了眼面色微干的红菊,低眉同太子笑道:“臣子也正欲同太子详说,同时也有一副画想给太子欣赏,不如太子同臣子移驾瀚海书阁可好?”
“好,这就去。”太子爽朗笑道。
只是同李智谦临走前,太子又嘱咐了周夫子几句红薯育苗之事,虽然没有明说,却是句句点明不可再用水泡之,并让周夫子随时汇报红薯育苗进度。
周夫子皆听命为之。
“李娘子,你这到底是何意?水中育苗当真是错误之法?”
桌上摆放着三块红薯,对于引来太子,并闹出这么一出,周夫子的执问还算隐忍和温顺。
红菊撂眼,看向怒而未发的周夫子赔礼道:“水中育苗之事本也是我记得糊涂,我也没想到结果会这样,此事确实是我的错。”
见红菊认错,朱大能便是不满了,咧着嘴道:“夫子你这是啥意思?咋啥事都怪李娘子呢?李娘把红薯给你们让你们种就够好了,还怪李娘子。李娘子,以后有啥好东西再也不要给他们了,俺都知道要报恩。”
周夫子面色一晒,甚是难看,却是缓了缓神情对红菊略弯了身子道:“是老夫孟浪了,此时不怪李娘子,只怪老夫不够细致。”
对于周夫子能屈能伸,甚是知礼的行为,红菊并不介意他的怪罪,再说此事原本也是她疏忽,红薯的错误育苗方法,本就是她提供的,而今日她故意点出,也不过是在试探而已,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太子,离她的猜想更近了一步。
红菊苦笑,但愿两个人少有交集,她才能够活得更长久。
摇了摇头,红菊对周夫子道:“夫子莫要自责,此时也怪我,眼下还是先想法把苗给育出来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