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跟着她们走,而男人们则是另有去处。
等到沐浴过后,一身的清爽。又坐在屋里等头发干透,重新扎了头发,她们几个才出了浴室,把房间让给了其他正在等待的人。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和家里人汇合后,把买来的东西先花钱寄存到浴堂中,然后又结伴逛夜市。
此时,华灯初上,夜市初开。那南来北往的走街小贩早已经扯开喉咙大声的叫卖,“卖鲜梅果子咧……甜菜汤……十文一份,博卖了不要钱咧……”
有听到这小贩的声音便迎了上面,大声叫道:“博一份来!”那小贩便笑嘻嘻的拿出一个投壶掷于地上,然后又交给博买者三只箭羽,那博买者后退五六步,凝神屏气微眯着眼往壶里投去,连投三壶,却不中一壶。唉声叹气给了那小贩十文钱,然后叹息而去。那小贩收了投壶,又扬声叫卖。
只听到旁边又有人叫喊:“卖汤茶炒面,煎点粥饭,份十文……博卖了,博卖了啊……”
邹晨走了过去问道:“店家,怎么博?”
那店家嘿嘿一笑,拿出一个轻飘飘的镂空铜球来,指着身后的三个竹篓道:“小娘子只需把球投入这三个竹篓中任何一个既可。”
邹晨接过铜球一拈,几乎感觉不到这铜球的重量,细细一看,却看到上面雕刻着精美的抱子成双图案,球的顶端写着福禄寿禧四个字,下方垂着一条长长的红色丝带,或是带到后世乃是绝顶的工艺品。店家看到邹晨接过球去,便将身让到了一旁,邹晨暗暗运气于右臂,使劲的往竹篓中投去,可是铜球还没到竹篓中力道便尽了,跌落到了地下。店家笑眯眯地过去把球拾了起来,用一块毛巾细细揩干净,笑着问道:“小娘子,还要博吗?”
邹晨气的直摇头,这店家真黑啊,那铜球轻的只有几钱重,而且还是镂空的,下面还垂着一个长穗,使再大的力气也不好往竹篓里扔啊。四郎看到妹妹没有投进去,走上前去说道:“我来博一份。”那店家听了后便将铜球交到四郎手里,四郎运足了力气,往竹篓里投去,只听得扑通一声,正中竹篓。
“采了!有人投进了,送面点一份啦……”店家笑嘻嘻的扬声道。
四郎得意的看着妹妹嘿嘿一笑,道:“小妹,送你吃了。”
“哼!”邹晨仰起小脸,撅起嘴巴。
给了那店家十文钱,拿了一份煎点,众人又往北面走去。前面有一个勾栏,里面此时正演着戏,只见勾栏外面有一张大大的招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霍氏弄影戏《三分》”不时有那带着小孩子的大娘子或老婆婆交了几文钱进去看戏。
走过这个勾栏没多久,前面围着一群人,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杂相班。上面有两人在卖力角抵,下面则有人不停的去两边博压银两。等到班主觉得银两收的差不多了,使个眼色,上面的那两个便分出个胜负来。这时,买了胜的人则大声欢呼,买了输的人则是垂头丧气,直呼下把再来。待这一对下去后,便上来两个黄口小儿,在上面表演一些滑稽相扑姿势以做娱乐。邹晨看没有什么好玩的,便拉着家里人又出来了。
走了几步,又是一个相扑台,这一台却是极令人大开眼界,竟是两个女子在台上相抵。只见这两个女子精赤着上身,下身只穿着短裤,露出一身白花花的皮肉来。台上抵的卖力,台下口哨声叫好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端是令人目瞪口呆。
黄丽娘看到邹晨注意力被这一台相扑给吸引去,立刻用手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扯到一边去,直到看不到这个相扑台才把手掌放开。街上行人众多也不好当街教育她,只是用手指在她脑袋上狠狠点了一下,瞪了她一眼。邹晨两手拈着耳朵,嘿嘿笑了笑,做了一个鬼脸。
一行人又往前走去,倒也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路上尽是一些摆摊的小吃,卖些果食花样或是吹糖人或是爆米花,也有几家摆着卖糖水的,前面有几个小马扎可以供行人歇息。再往前走快要到太昊陵的时候,突然热闹了起来了,只听得前方隐隐传来鼓乐阵阵!
挤到前方一看,却原来是有一群人在太昊陵前的空地上跳竹马舞,人人手中均有一杆竹竿,竿尾有许多竹叶曳于地上。一个竹竿之上有一男一女,女在前,男在后,踏着鼓点随着音乐载歌载舞。有那舞技娴熟者,身姿优美,意态悠闲。而那舞技不熟者,则是丑态百出,令人忍俊不住。不是踩着别人的脚了,便是被竹叶拌的摔倒在地,若是有人摔倒便立刻判罚出局,交了几文钱后等下轮有空位再过去跳。而那舞技娴熟者,则是可以连跳几轮不花一文。
邹晨看了看在场中的几对男女,指着其中一对低声对五郎讲:“二哥,你瞧,那个不是咱们在鹰店门口遇到的那位小郎君?”
五郎兴奋的说道:“正是,跳的真好看,看,这场中就数他最好看了。”
小郎君脸上红光满面,气吁微喘,显是跳了极长的时间。只见他双手扶着前面霞衣少女的柳腰,两人一起翩翩起舞,前面少女舞姿妙曼,后面的小郎君衣袂飘飘,翩或惊鸿,端地是一双壁人,赏心悦目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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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篇所有数据,均来自《东京梦华录》。爆米花这个词来自于范成大《吴郡志·风俗》